奶气地喊着"大哥哥"扑进朱赞煊怀里。
朱赞煊小心地接住幼弟,温热的掌心触到孩子柔软的脊背,恍惚间又回到了自己孩童时,被母亲抱在怀中的温暖时光。
舱室内,烛火摇曳。
朱赞煊跪在母亲膝前,任由她梳理自己的长发。小娘一边将他散落的发丝细心绾起,一边絮叨着:"在朝鲜可吃得惯?莫要总忙着练兵,也要记得添衣..."
这些琐碎的关怀,像春日细雨般浸润着朱赞煊干涸己久的心田。
自过继到晋王府,他虽备受尊崇,却再无人能给予这般细腻的疼爱。
"阿娘放心,孩儿一切都好。"朱赞煊反手握住母亲布满薄茧的手,"孩儿用父亲教的法子治理藩地,如今晋藩商贸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只是..."他声音陡然低沉,"孩儿不甘心父亲受此委屈!"
小娘的手微微一颤,继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煊儿,你父亲岂是困于朝堂之人?"
她望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眼神中满是骄傲,"那东荒大陆,才是你父亲施展抱负的天地。你要做的,不是意气用事,而是守好这片疆土,成为父亲最坚实的后盾。"
朱赞煊抬头凝视母亲,在她温柔却坚定的目光中,渐渐平静下来。
烛光映着母亲的脸庞,他突然发现,曾经柔弱的小娘,在岁月的磨砺中早己变得坚韧如铁。
临别时,小娘将一个绣着虎头的锦袋塞进儿子手中:"里面是你儿时最爱吃的桂花糖糕,路上饿了便吃些。"
朱赞煊紧紧攥着锦袋,转身踏上甲板的瞬间,泪水终于决堤。
海风呼啸而过,他却清晰地听见身后传来小娘压抑的啜泣声,那声音像一根细针,轻轻却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