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动了!不是后退,而是猛地向前欺身!仅存的右臂快如闪电般向上格挡,小臂精准地撞在张铁锤持棍的手腕下方!
“啪!” 一声脆响!不是棍子砸碎骨头的声音,而是手腕被硬生生格开的声音!
张铁锤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撞在自己手腕麻筋上,半边身子瞬间一麻!抡圆了的木棍顿时失去了准头和力道,擦着李大山的肩膀滑了过去,“咚”地一声重重砸在李大山身后的黄土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而李大山在格开木棍的瞬间,身体借着前冲的势头,右肩狠狠撞进了张铁锤中门大开的怀里!同时,那条看似废掉的伤腿,膝盖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猛地向上顶去!目标正是张铁锤毫无防备的裆部!
“唔!” 张铁锤眼珠子瞬间凸了出来,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巨大的痛楚让他像只被煮熟的大虾,弓着腰,双手死死捂住裆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般的抽气声,庞大的身躯摇摇欲坠,终于“噗通”一声,像座被抽掉地基的塔楼,轰然跪倒在地!冷汗像瀑布一样从他额头滚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只剩下痛苦的抽搐。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
整个打谷场,死一般的寂静。!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快^
所有人都惊呆了,如同泥塑木雕。陈文远张着嘴,眼镜滑到了鼻尖都忘了扶。民兵们看着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张队长,此刻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在地上痛苦翻滚,再看看那个拄着拐、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随时会倒下的独臂瘸子教官。
一股寒意,从每个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那不是力量上的碾压,而是一种来自地狱、用命换来的、最原始最残酷的搏杀本能!是真正的战场杀技!是兔子蹬鹰,是毒蛇噬手!是只要你慢一瞬、软一分,就会立刻粉身碎骨的绝境反击!
李大山拄着拐,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残存的所有力气,伤腿疼得他眼前发黑,左肩的旧伤也针扎似的疼。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后背的旧军装。
他看都没看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张铁锤,冰冷的目光扫过场上每一个吓得面无人色的民兵:
“看清楚了?!” 他的声音因为脱力和剧痛而嘶哑颤抖,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每个人的心脏,“刚才那一下,老子要是慢了,脑袋就开瓢了!要是软了,就被他砸成肉泥了!战场上,鬼子比张铁锤狠一百倍!快一百倍!他们不会跟你们讲道理!不会给你们摆架势的机会!”
“老子教你们挨打,不是让你们真去挨揍!是教你们怎么在挨打之前,先他娘的弄死对方!是教你们怎么在绝境里,用牙咬!用头撞!用膝盖顶!用一切能用的东西,换一条活路!换捅死鬼子的机会!”
他指着还在地上抽搐、脸色惨白的张铁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血腥的嘲弄:“就你们这熊样?!连个瘸了一条腿、废了一条胳膊的老废物都放不倒!还想跟鬼子拼命?!回家抱孩子去吧!省得给鬼子送战绩!”
这话如同鞭子,狠狠抽在每一个民兵的脸上!刚才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羞耻和一种被逼到墙角的凶性取代!是啊!连教官这样的重伤员都打不过,还谈什么打鬼子?等着被像杀鸡一样宰掉吗?
“都给老子捡起棍子!” 李大山吼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两人一组!给老子对练!别他娘的假模假式!想想杨树沟烧死的乡亲!想想你们家里的婆娘娃子!想想鬼子刺刀捅过来的时候!把你们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往死里招呼!谁他娘的再跟绣花似的,老子亲自‘伺候’!”
这一次,没人犹豫了!巨大的屈辱感和求生欲压倒了恐惧。!q\d?h~b_s¢.!c?o,m\民兵们咬着牙,红着眼,捡起地上的硬木棍,两两捉对,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嘶吼着扑向对方!棍影翻飞,沉闷的撞击声、吃痛的闷哼声、粗重的喘息声瞬间响彻打谷场!
没有章法,只有最原始的搏杀!有人被砸中肩膀,疼得龇牙咧嘴却咬着牙反手一棍!有人被扫倒,立刻翻滚着去抱对方的腿!混乱,凶狠,带着一股子被逼出来的血性!
李大山拄着拐,像一尊冷酷的监工,在场边缓缓移动。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一声炸雷般的咆哮:
“李二狗!你他娘挠痒痒呢?!照他膝盖窝!砸!”
“王老蔫!别躲!贴上去!用肩膀撞!撞倒他!”
“赵小虎!你手里的棍子是烧火棍?!往下三路招呼!鬼子捅你心窝子的时候还跟你讲武德?!”
他的骂声精准而刻薄,却像淬火的冷水,浇在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