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搏杀中,逼着他们抛弃所有花架子,去思考如何在最短的时间、用最狠的方式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
陈文远看着这如同修罗场般的训练场面,心惊肉跳。他几次想开口劝阻,都被李大山那冰冷如刀的眼神硬生生逼了回去。他忽然明白了,这个瘸腿独臂的教官,是在用最残酷的方式,把这群散漫的农夫,往真正的战士方向淬炼。代价是血和汗,甚至是可能的伤,但目标只有一个——活着,杀死鬼子!
张铁锤终于缓过一口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脸色依旧惨白,走路的姿势怪异,看向李大山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不忿,只剩下深深的敬畏和一丝后怕。刚才那一撞一顶,差点让他断了根!那根本不是什么招式,是纯粹的、以命换命的杀招!他默默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木棍,走到一个正被打得连连后退的民兵面前,红着眼,低吼一声,加入了战团。
打谷场上的喊杀声、棍棒交击声、粗重的喘息和吃痛的闷哼,汇成一股原始而惨烈的洪流。阳光照在翻腾的尘土上,照在那些汗水和泥土混合的脸上,照在那些因为用力而扭曲却异常坚定的眼神里。
李大山拄着拐,站在场边。腿上的剧痛一阵阵袭来,提醒着他的残缺。但看着眼前这群在棍棒下嘶吼、翻滚、逐渐褪去怯懦、眼中燃起凶光的“新兵”,他那颗被憋屈和仇恨冻结的心,似乎被这混乱而野蛮的场面,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狗日的山崎…等着…” 他望着杨树沟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冰冷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