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见人,自然是好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
她抬起头,看向谢云谏,有些迟疑地开口:“可是……按规矩,我还得去给父王和母妃请安呢。”
谢云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那些虚礼。
他瞧着姜黎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下无奈,只得又开口:“父王母妃皆是宽厚之人,眼下你身子不适,他们不会同你计较这些的。”
听他这般说,姜黎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白日里的喧嚣渐渐沉寂,转眼便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屋外忽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姜黎趴在床上,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扬声道:“进来吧。”
门扇应声而开,走进来的是刘妈妈。
她端着食盘,一抬眼,便瞧见里头的情形。
世子妃趴在床上,而世子爷……竟也躺在一旁。
刘妈妈的目光飞快地滑开,微微侧过身,避开了床榻的方向,恭敬地垂首。
这姿态,倒像是撞破了什么不该看的场面似的。
“老奴来给世子妃送晚膳。”她声音放得低,“王妃特意叮嘱了,您身子不便,这几日就不用去前厅用膳了。”
“若有什么不妥帖的,只管差人吩咐就是。还有这晨昏定省,也都免了。
姜黎听着这话,下意识地偏头,去看躺在身侧的人。
还真跟他先前说的一样,王妃果然体恤她。
刘妈妈见她半晌没言语,只当她是疼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也是,那家法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瞧世子妃那苍白的脸色,定是难受得紧。
她将食盘轻轻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又欠了欠身。
“若是没别的事,老奴就先退下了。”
姜黎看着那小几上摆着的碗碟,清粥小菜,看着清淡,分量却只够一人食用。
可这屋里,还有个病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