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已经用吸管在豆浆杯底戳出观察孔。
祠堂侧门吱呀开启,换回粗布衣裳的捞尸人拎着陶罐走向后山。
林树君摸出怀表对照时间——距离剧组大巴抵达还有四十七分钟。
影视城方向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林树君把最后半个包子塞进嘴里,起身时故意碰翻醋碟。
深色液体在桌面蔓延成爪痕状,他掏出纸巾擦拭的动作恰好遮住往祠堂方向张望的视线。
道具师骂骂咧咧的嗓门穿透三条街巷:“监控全他妈是雪花!这月丢的戏服够拍三部古装剧!”两个场务抬着纸箱跑过早点铺,箱角露出的靛青布料让林树君喉结微动。
他摸出薄荷糖盒,金属反光里映出自己运动鞋侧边沾着的半片金线云雷纹。
晨雾散尽的刹那,林树君闪进祠堂背阴处的窄巷。
青砖墙缝里嵌着几缕灰白丝絮,他用镊子夹取时突然听见头顶瓦片轻响。
夜视镜电源键在掌心硌出红印,他屏息仰头——屋檐垂下的蜘蛛网上粘着片暗红蟒纹布料,正在晨风里轻轻摇晃。
当第三辆剧组卡车碾过石板路时,林树君已经绕到后山腰。
他蹲在野柿子树后,用长焦镜头记录捞尸人往陶罐里添加朱砂的全过程。
突然刮起的山风卷走三张黄符纸,其中一张正巧贴在他藏身的树干上。
符纸背面的影视城入库标签还粘着半截条形码。
“这算哪门子的镇邪符。”林树君用指甲刮了刮符纸边缘,嗤笑声卡在喉咙里——符纸上的朱砂突然开始流动,在他注视下重组成陌生的篆体字。
怀表表盘突然蒙上水雾,时针逆时针跳动两格。
正午阳光穿透林隙时,林树君蹲在影视城道具仓库外的消防栓后啃饭团。
他特意换了件印着某剧组标志的防晒衣,鸭舌帽檐压得遮住眉眼。
当第五个临时演员领取戏服时,他跟着人群混进更衣室,顺手把粘着灰白丝絮的磁铁贴在通风管道内侧。
“那谁!群演证出示下!”场务突然堵在通道口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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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树君摸出伪造的工作牌晃了晃,闪身躲进古装剧服装区。
手指掠过靛青戏服的瞬间,他袖口的微型采样器已经夹走半根金线。
当警报器突然鸣响时,他正用手机拍摄戏服内衬的符文刺绣——那些图案与凌晨收集的灰白丝絮的排列方式完全一致。
“抓小偷!”道具师沙哑的吼声震得衣架颤动。
林树君抓起件杏黄袈裟罩在头上,撞翻两排衣架冲向安全出口。
他特意从监控死角拐进群演通道,把粘着鳞片的磁铁拍在消防柜背面。
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在岔路口转向时,他已经翻出围墙,防晒衣内侧袋里装着半截泡发的符纸。
夕阳西沉时,林树君蹲在村口石桥上调试光谱仪。
仪器显示屏上的波形图与灰白丝絮的震动频率完全吻合,当他将最后半瓶湖水样本倒入试管时,桥洞下的阴影里突然响起衣物摩擦声。
捞尸人划着柏木船从桥下经过,船头铜铃系着根暗红流苏——那分明是凌晨某个神秘人戏服上的装饰物。
林树君摸出怀表对照落日角度,表盘内侧不知何时蒙上了层灰白水雾,秒针正在两种颜色间交替闪烁。
当最后一缕阳光沉入龙头湖时,林树君把三枚刻着符文的鹅卵石压进桥缝。
夜风掠过芦苇荡的声响里,隐约夹杂着类似戏服绸缎摩擦的沙沙声。
他转身走向影视城方向时,祠堂飞檐上的脊兽眼睛突然闪过幽蓝反光,像是某种未知存在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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