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盟么……”
朱高煦的指尖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敲了敲。ˉ看~*书ee:君2? (;免>{费\$/阅×读t`这个堪称世界历史上最长寿的同盟,直到二十一世纪依旧有效,历经数百年风雨,确实是个奇迹。他很清楚,这个盟约的根基,并非虚无缥缈的友谊,而是赤裸裸的利益。英国需要一个在欧洲大陆上的稳定支点来对抗法国,而葡萄牙则需要一个强大的海上盟友来保障自己的独立和海外利益。“一个很好的榜样。”朱高煦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切入正题,“那么,为了我们这个‘直到永远’的盟约,国王陛下今天来,应该不只是为了祝贺吧?”若昂一世的笑容滞了一下。他放下茶杯,脸上的狂喜褪去,换上了一副严肃而真诚的表情。“陛下,您是一位睿智的君主,我便直说了。”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开口。“为了我们牢不可破的友谊,也为了您和您的帝国能更好地被欧罗巴世界所接纳……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每一个词都说得格外缓慢而清晰。“我真诚地希望,您能接受主的洗礼,皈依我主。这样一来,整个欧罗巴的基督世界,都会为您敞开大门。我们之间,就不再仅仅是利益捆绑的盟友,而是……信仰相同的兄弟!”来了。朱高煦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些欧洲君主,骨子里都刻着传教的基因。历史上,葡萄牙人就凭着这股狂热,硬是把非洲的刚果王国变成了天主教国家。“皈依?”朱高煦的脸上显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与思索。他没有立刻拒绝,而是端起自己的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在上面的茶叶。“国王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此事体大,急不得。”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若昂一世的耳中。“说来也巧,在我的故乡大明,也曾有贵教的传教士。只不过,我们称他们为‘景教’。”“景教?”若昂一世愣住了,这个词他闻所未闻。“是的,景教。”朱高煦放下茶杯,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用你们的话来说,他们应该属于‘聂斯脱利派’。我曾读过他们的经文残卷,很有意思。他们主张,基督身上同时拥有神与人两种属性,这二性彼此独立,却又紧密地结合于一个统一的位格之内。”朱高煦看着若昂一世那张茫然又困惑的脸,继续说道:“他们说的那位基督,似乎和您说的不太一样。当然,景教如今在东方已经衰落了。这让我很困惑,到底哪一种,才是最接近神启的真理呢?”聂斯脱利派!若昂一世虽然对这种异端的神学细节不甚了了,但也清楚这个名字在整个天主教世界意味着什么——不折不扣的异端!他们的教义与天主和东正教的“一性论”截然相反,是早就被判为邪说的东西。朱高煦这番话,轻描淡写地将一个“你信不信”的是非题,升级成了一个“我该信哪个”的复杂神学辩论。他不再是一个需要被启蒙的异教徒,而变成了一个在不同教派间寻求真理的探索者。“所以,”朱高煦恰到好处地做出了总结,“在做出决定之前,我需要进行一番考察。我听说,在地中海的东面,更靠近圣城耶路撒冷的地方,还有一个古老的帝国,他们信奉的教派,似乎也与你们有所不同。”他的手指在桌上那张粗糙的纸质地图上,轻轻向东划去,越过西西里,穿过希腊,最终点在了一个让若昂一世心头猛地一跳的地方。君士坦丁堡。“东罗马的教会……”朱高煦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神往的意味,“我想去那里看一看,考察一下。毕竟,要选择一个信仰,总得选择一个最正统、最古老的,不是吗?”“正统”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若昂一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当然听出了朱高煦的言外之意。在天主教会的语境里,东边那些家伙,可是分裂出去的“异端”!虽然因为东罗马的衰亡与皇帝请求援军的缘故,双方在名义上达成了教会合一,但君士坦丁堡的刁民们根本不买账,抵制得厉害。“陛下!”若昂一世急忙开口,声音都有些变调,“东罗马帝国如今已是风中残烛,他们的教会也早已不复往日荣光!而我们,在罗马圣座的指引下,才是基督世界最强大的力量!”他下意识地强调了“力量”,而不是“正统”。“力量固然重要。”朱高煦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深意,“但信仰,追求的难道不应该是本源吗?国王陛下,此事不必再议。在没有亲眼见过之前,我不会轻易做出决定。”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