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法则,是冰冷的。而上帝,是赋予这套冰冷法则以‘爱’与‘拯救’的意志。他不是被动地理解天道,而是主动地运用天道来行使神迹,救赎世人。他是天道的意志体现,是道成肉身。这与约翰福音里‘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本质上不是一回事吗?我们只是换了一种我的人民更能理解的说法。”
“至于三位一体,”朱高煦没有给米哈伊尔反驳的机会,继续抛出他的理论,“那就更好解释了。我华夏有‘一气化三清’的说法。圣父,就是那至高的、作为本源的‘天道’本身。圣子,是‘天道’为了拯救世人而显化出的、拥有人性的肉身,是行走于人间的道。圣灵,则是‘天道’散布于万物之间,启迪信徒、赐予恩典的神圣力量。三者本质相同,都是‘道’,只是展现的形态和功用不同。这不就是‘三位一体’吗?”米哈伊尔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朱高煦的解释,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它没有直接否定三位一体,而是用一种东方的、他完全陌生的哲学体系,重新解构和包装了它。这让他感到极度的危险,却又找不到一击致命的破绽。“还有圣像。”朱高煦走回桌边,拿起一张纸,上面画着几个穿着汉人服饰的古代先贤。“东正教的圣像崇拜,是个好传统。但上面不能总是我们不认识的希腊和罗马圣人。我会下令,将我华夏历史上,那些品德高尚、为民请命、堪为楷模的先贤,如屈原、孔子、关羽……都纳入我们的圣像体系。他们或许生前不认识主,但他们的言行,暗合‘天道’,他们的精神,与主的教诲异曲同工。他们,都应该成为我们大秦正教的‘圣人’,受万民敬仰。”这最后一击,彻底击溃了米哈伊尔的心理防线。将异教徒,甚至是不信神的儒家圣人,画成圣像,与圣徒彼得、圣徒保罗并列?这已经不是本土化了,这是……这是篡改信仰!“疯了……您疯了!”米哈伊尔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指着朱高煦,手指颤抖,“这是最可怕的异端!君士坦丁堡绝不会承认!整个正教世界都会将我们视为敌人!”“他们会的。”朱高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上,盯着米哈伊尔的眼睛。“因为,我会建立一个独立的、不受君士坦丁堡管辖的‘大秦东正教总主教区’。我,大秦皇帝,就是这个教会的最高守护者。而你,米哈伊尔,将是第一任总主教,也就是我说的‘首席僧侣’。”“我会给你权力,给你财富,给你无数的信徒。而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方针,去完善这套新的神学理论,去说服所有来到这片土地的汉人。”“至于君士坦丁堡……”朱高煦直起身,嗤笑一声,“他们自顾不暇,很快就需要我的黄金和舰队去帮他们抵挡突厥人。他们会承认的,就算捏着鼻子,也得承认。因为,一个愿意帮他们打仗的‘异端’盟友,也比一个什么都不做的‘纯洁’看客要强。”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米哈伊尔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他的背脊。他看着眼前的朱高煦,这个他一度以为是正教希望的东方君主,此刻在他眼中,却像一个最深不可测的魔鬼。他用最虔诚的语言,包裹着最离经叛道的思想。他要的不是皈依,是吞并,是将东正教变成他统治工具箱里,最顺手的一件工具。米哈伊尔面临一个选择。是坚守信仰,拒绝合作,然后被扔到一边,眼睁睁看着这个“大秦景教”被其他人建立起来,彻底走向他无法控制的深渊?还是……妥协,合作,成为这个新教会的领袖,至少,能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它拉回正轨一些,保留更多真正的信仰内核?这是一个神学家与君王的对决,也是理想与现实的残酷碰撞。许久之后,米哈伊尔闭上了眼睛,声音嘶哑地吐出几个字。“殿下……我需要时间……我需要祈祷,寻求主的启示……”“可以。”朱高煦点了点头,他知道,米哈伊尔已经屈服了。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语气恢复了平淡。“首席僧侣,在你祈祷的时候,可以先思考一个问题。”“我们这套新的教义,第一部要翻译的经文,该选哪一部?是《旧约》还是《新约》?”他看着米哈伊尔,继续说道:“大唐的景教,也就是聂斯脱里派,他们就这么做了。他们称上帝为‘天尊’,教堂为‘寺’,教士为‘僧’。他们在东方延续了数百年。难道他们的信仰就不虔诚了吗?还是说,主更在意一个称谓的读音,而不是信徒内心的皈依?”这番话像一记重锤,敲在米哈伊尔的心上。他无法反驳,因为朱高煦说的是事实。但他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