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下一顿饭在哪里!你跟他讲‘格物致知’,他只想知道他死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而天主教呢?它有一整套从上到下的严密组织,有专门培养的、成千上万的职业传教士!他们有通俗易懂、直指人心的教义!他们有天堂的许诺和地狱的恐吓!你让一群手无寸铁、连组织都没有的儒生,去和这样一支组织严密、信仰坚定、不畏生死的‘宗教军队’去争夺民心?怎么争?拿什么争?”朱高煦猛地一拍桌子,整个议事厅都为之一震。“我们打不过!打不过,就只能加入!然后从内部改造它,让它为我所用!用东正教的壳,装我们儒家的核,再混一点道家的清静无为!造出一个我们自己的‘大秦正教’!用它来对抗天主教,用它来整合土著,用它来凝聚我们所有人的心!”“这,才是唯一的活路!”议事厅内,死一般的寂静。林永康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朱高煦的话,虽然刺耳,虽然残酷,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儒家学说那华美外袍下的软肋。是啊,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对方不是兵,而是一支用信仰武装的狂热大军。光靠讲道理,是行不通的。终于,林永康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坐了下去。他朝着朱高煦的方向,深深地一揖,头低了下去。“殿下……深谋远虑,臣……明白了。”他一坐下,其余的内阁成员也纷纷垂下了头,再无异议。朱高煦点了点头,脸上的厉色褪去,恢复了监国太子的平静。“既然内阁通过,即刻拟旨。”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议事厅里回响,清晰而冰冷。“第一,以大秦皇帝之名,昭告天下,奉东正教为国之正信。但,凡我大秦子民,原信奉佛教、道教,皆可保留原有信仰,不强制改信。所有人照常祭祀祖先,永保我华夏文化。”“第二,设立大秦独立总主教区,册封希腊教士米哈伊尔为‘首席僧侣’,总领全国教务,兴建大秦第一座东正教寺庙,名为‘大秦东正教圣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朱高煦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严禁天主教及其任何分支,在我大秦疆域内,以任何形式修建寺庙,发展信徒。凡有天主教传教士未经许可入境传教,一经发现,立即驱逐!若有抗拒不从,或暗中行事者……”他顿了顿,吐出最后几个字。“依法审问然后驱除出境,罪行严重者可依法处死。”“至于正常前来贸易、交流、外交的天主教徒,只要不涉及宗教传播,依然可以自由活动,受我大秦律法保护。”“遵旨!”内阁官员们齐声应诺,声音洪亮,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一项将深刻改变这个新生帝国未来国运的决策,就在这个下午,被最终敲定。窗外,太阳西斜,金红色的余晖将朱高煦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巨大的地图上。大秦能否在东正教的帮助下成功阻止天主教传教士的到来?能否将东正教与汉人传统完美融合?朱高煦的内心充满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