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地深深一揖。
“殿下……深谋远虑,臣……拜服。”但他随即又提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牵动人心的疑问。“殿下,历法之争,臣已无异议。但还有一个问题。我华夏诸多节气,如除夕、端午、中秋,皆是遵循阴阳合历。若改用此公历,这些祖宗传下来的节日,又该如何处之?这可是民心之所系啊!”这个问题一出,所有官员都抬起了头。是啊,过年过节,是老百姓生活里天大的事。要是连年都过不对了,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这个我早有准备。”朱高煦胸有成竹。“我们双轨并行!我方才所定之历,为‘公历’,用于官方行文、史书记载、对外邦交。而我华夏传统的阴阳合历,定名为‘农历’,专门用于指导农时,以及确定所有传统节日!”“我将会下令,钦天监即刻开始测算。从明年起,每年颁发的《大秦历书》上,必须同时印有公历和农历两种日期。公历的某月某日,对应农历的某月某日,一清二楚。百姓们过节,看农历便是。两不耽误,反倒更加便利!”“至于公历中的七日一休,也好办。”朱高煦补充道,“不必学西人那些神神叨叨的名字。就叫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第七日,乃是主所定的安息日,就叫‘星期天’。”至此,所有的问题,都被朱高煦用一套套无可辩驳的方案,完美解决。整个内阁,再无一人有异议。朱高煦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平静。“既然内阁通过,即刻拟旨。”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议事厅里回响,清晰而果决。“第一,以大秦监国太子之名,昭告天下。自明年,即耶稣降世历一千四百一十六年起,启用公历纪年与农历纪年。我父皇‘永乐’年号依然使用,与公历并行,以彰显国朝正统。之后新帝登基继续拟定年号,与公历纪年并用。”“第二,为修正儒略历千年之误差,使天时与历法相合。公历一千四百一十六年,一月一日之后,直接跳至一月十一日。凭空抹去九日,以正视听!”“遵旨!”内阁官员们齐声应诺,声音洪亮,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j+y*b/d+s+j\.!c-o′m-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位年轻的监国太子,在强行“改造”了他们的信仰之后,又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改造”了他们的时间。旨意很快传遍了新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聚集在张贴告示的墙下,听着识字的人念着上面的内容,一个个目瞪口呆。“啥?明年开始,用新历法?一上来就是1416年。”“一月一号过完,直接就到一月十一号了?俺的工钱咋算?”“公历?农历?这是啥玩意儿?以后过年到底看哪个?”而米哈伊尔,手捧着那份刚刚颁布的诏书,独自站在朱高煦给他的住处,晚风吹动他宽大的衣服。诏书上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神巨震。这位东方君主,用东正教的纪年方式,包裹着华夏《授时历》的精密内核,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时间法则。他不仅要当信仰的守护者,他还要当历法的定义者。米哈伊尔抬头,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敬畏。他忽然觉得,自己所以为的,要将主的荣光洒遍这片土地的使命,是何等的可笑。他不是在传播福音。他只是在为一个新的更好的世界做出自己的贡献。兵部尚书也答不上来。“看,”朱高煦摊开手,“这就是问题所在。年号,只能让我们知道,这件事发生在哪位皇帝的任期内。但要将不同朝代的事情,放在一条长河里比较,就得反复换算,极其繁琐。而一个连续的纪年,就像一把长尺,从古至今,刻度分明。哪件事在前,哪件事在后,差了多少年,一清二楚。”“我保留年号,就是保留了天子治世的尊荣。‘永乐’这个年号,会永远记录在史书上,告诉我父皇的功绩。但我们大秦,要立万世之基业,眼光要看得更远!我们需要这把更长的尺子,来衡量我们自己,也衡量我们的敌人!”“至于自降国格?”朱高煦冷笑一声,“一个工具而已,何来国格之说?难道我们用了西人的船型,就是自降国格?我们用了他们土著的玉米,就是自降国格?好用的东西,拿来就是!把它改造得比原来的更好,让它为我所用,这才叫本事!这才叫大国胸襟!”一番话,说得在场官员哑口无言。林永康沉吟了许久,他知道,在“实用”这个层面上,自己是辩不过这位殿下的。他换了个角度,提出了一个更实际,也更尖锐的问题。“好。就算殿下所言有理。但您也说了,那儒略历千年就差了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