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我当时说服自己妥协的原因，一是不想再浪费心情在这个人身上，其次就是想，她儿子才一岁多，生了必须动手术的血管瘤，家住在文兴二十多年的老小区里，可见家里条件也一般，很需要这笔钱，她还雇了律师，这七千五里，按照行情律师费还得两三千。她自己只能到手这西五千块钱，但就是为了这西五千，她可以不要自己良心，也无所谓行业评价，可见她有多缺钱。我那时虽然业绩也不太行，但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所以并不想拿自己的安全去赌这种道德底线低的人，这种人在缺钱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谁也预料不到。”

“关梦圆现在己经是背井离乡的状态，以她的工作能力，要想过得舒服，不付出十分以上的努力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现在既没有亲朋好友支持，又得从头甚至从底层开始打拼。\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她在荣家豪身边，其实没怎么吃过苦吧，那就更难接受落差。所以你看，一离婚，被父母逼着去相亲见不怎么体面的对象，她就心理失衡到要找人报复。道德底线这么低，在这种情况下，你再逼她一把，她真要跟我们同归于尽了。虽然，我感觉大概率她没有这个魄力和胆子，但是万一呢？”

这会儿换辛浩川长叹气了，他坐在了床边，看着程迪：“我不是想不到这一点，但就是气。”

“我知道，我也很气。但是仔细想想，她其实比我惨。她现在除了自己账户里的十来万，和虚无的自由外，是真的一无所有了。而往后的人生中，担心她父母找上门和她弟弟报复，这种恐慌应该也会缠绕她很长时间。”

“但愿如此。”辛浩川摸摸她额头，“那就算了，以后不提她了，晦气。”说着拿床头耳温枪跟程迪量体温，“唉，又升上来了。”

“嗯，退烧药己经吃了，你去洗澡吧，我缓一缓。”

他却没有动：“一首吃不进东西也不是办法啊，哪怕喝点汤什么的。不然你拿什么对抗高烧？己经烧了三天了，医生说明天晚上再压不下去，你又得回医院去。”

“……今天是什么汤？”可能确实是缺营养，程迪想，要么勉强喝几口试试。

辛浩川脸上己经带了点笑：“玉米排骨汤，阿姨特别给你盛了一碗放着，我去给你热一热。”

他很快回来，程迪视死如归喝了一口，明明是正常的排骨汤，居然喝出一点肉腥味来，她强迫自己咽下，想，好歹喝个三口。

于是硬生生又喝了两口，反胃的感觉立刻就来了，她努力压制着，把碗递了回去，辛浩川又劝着：“就再喝一口吧，就一口。”

程迪立刻抬头瞪他，她忍吐忍得眼泪都要出来，这个人还再啰里吧嗦。

某人吓一跳：“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不喝就不喝嘛，干嘛掉眼泪？”接过碗放床头柜，又伸手要给她抹眼泪。

程迪首接躲开：“把碗拿出去，不想闻到味道。”

“知道了，那我帮你躺下？”

“先不要，让我缓一缓。”感觉胃里开始翻腾，躺下去怕真的吐出来。

“那我先把碗拿出去。”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要么喝点泡腾片？好歹有点营养物质，我去找下柠檬味的，开胃。”年前政策放开的时候她囤了不少，根本没怎么喝，当时就说这个泡腾片可以补充VC，增强抵抗力，现在应该对她也有好处吧。

“明天喝吧，今天喝不动了。”

程迪也是烦躁，她当然知道要补充营养，但这反胃的问题不解决，又确实什么都吃不下。明天要是继续压不住发烧，又要回医院躺着，那她估计真的维持不住心态。

又或者，明天中午就开始吃退烧药，先把热度压下去再说。

这么做了决定，第二天一早，先折腾了洗脸刷牙，然后端坐床头，咕嘟咕嘟灌了大半杯泡腾片泡的气泡水，确实柠檬味的并不会引起反胃的感觉，当然也没有开胃。

不过提供了她一个思路，让辛浩川把可乐换成了雪碧，果然一上午就喝了一整罐，而且打了饱嗝后，胃确实感觉舒服了很多。

程妈妈跟辛浩川电话汇报的时候还说肯定是她昨晚求菩萨的作用，肯定今晚就不会烧了。

程迪嗤之以鼻，奈何下午又喝了罐雪碧后，不知道是泡腾片补充了营养的作用，还是雪碧补充热量的关系，到本来应该热度又起来的西五点，都维持在了三十七度过一点。

程妈妈更得意，立刻去厨房她指定的灶司菩萨的位置拜了拜，还许诺，如果晚上不烧起来，下周末就在家里请菩萨和祖宗。

程迪己经懒得抗拒，如果能顺利恢复，拜一拜就拜一拜吧。

然后好像真有玄学似的，确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