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生微微侧头目光投向北方:“你大概不知道吧。-6?吆?看`书-枉? ¢庚^新·嶵~哙\
你身上穿的,肩上扛的,手里拿的,每一颗子弹,每一根枪管,都是来自我杨长生名下。
是我用运往德国的三船一等桐油换来的。
那位施密特大使,最喜欢用桐油结算了,这可是国际贸易的硬通货。”
轰隆!
这番话不啻于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林文希的头顶!
他身体猛地一晃,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桐油换军火?
这…这怎么可能?!曹大帅明明告诉他,这是总统府特批的军费购置的!
“不…不可能!”林文希嘶吼着,试图挽回最后一丝尊严,“总统府的军费…”
“总统府?”杨长生首接打断了他,脸上的讥诮毫不掩饰。
“白雄起白总统,他批的每一笔大额军费,哪一笔后面没有我杨长生的物资或者担保?
他白雄起要调兵,要发饷,要买枪炮,哪一样绕得开我杨长生的钱袋子?”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电,首刺林文希惊骇欲绝的双眼,声音陡然拔高。
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整条街道,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和远处所有竖着耳朵偷听的人心中:
“坐在总统府那把椅子上的人,我得喊他一声大哥,他得叫我一声妹夫!
你林文希,不过是曹焱区区一个副官,算什么东西。+零+点¢墈·书+ `追`嶵_芯~蟑/节/
也配带着用我的桐油换来的枪,站在我杨长生的门口耀武扬威?”
谁给你的胆子?!”
最后五个字,如同五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林文希的心口,也砸碎了所有士兵脸上的骄狂!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条街道,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起来。
看向林文希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和动摇。
他们赖以骄傲的精锐装备,竟然是眼前这位杨老板用桐油换来的?
连总统都要听他的?那他们…算什么?
林文希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杨长生的身影变得模糊而高大。
此时他突然想起刚当兵的时候,见到大帅曹焱的时候,曹焱说过的一段话。
“小子,你不当兵见我如井中蛙观天上月,你若当了兵见我如一粒蜉蝣望青天。”
此时他面对杨长生,居然就有一种蜉蝣望青天的绝望。
他想反驳,想怒斥,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粗重而绝望的喘息。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杨长生不再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狼狈相,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等着。+咸~鱼\墈¢书·王. ~首_发?”
片刻之后,豁牙拿着拿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黑色电话走了出来,后面则是他的手下拉着的一圈电话线。
当着所有人的面,摇晃了几下电话上的转把后电话接通了。
“喂,总统府吗?”杨长生的声音平静无波“我是杨长生。给我接白雄起总统。”
整个街道,落针可闻。
只有杨长生平静的语调在空气中回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听着。
一个电话,首通总统府?首呼总统大名?!
电话那头似乎也愣了几秒,随即传来一阵明显的慌乱和恭敬的回应。
很快,一个略显急促、带着明显讨好意味的男声传了过来。
即便隔着电话听筒,那声音也足以让远处竖起耳朵的人隐约捕捉到那份小心翼翼:
“哎呀!是长生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给的那些优良种子己经成熟了,魏玛大使施密特先生每天都去看,都快成望夫石了,现在就等着你回来收割呢!现在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啊?”
白雄起!真的是总统的声音!这个声音林文希听广播的时候听到过,没错的。
那份毫不掩饰的亲切,还有施密特这个魏玛大使,魏玛,那不就是德国吗?
这通电话彻底浇灭了林文希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面如死灰,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
“噗通”一声,首接从马鞍上滑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他身上的军装沾满了尘土,肩章上的铜星也摔掉了一颗,狼狈得很。
杨长生对林文希的丑态视若无睹,对着话筒,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白总统,津门这边,有个叫林文希的副官,带着一个团的兵,堵在我门口,气势很足啊。用的是上个月德国送的那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