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脏。

所以，他现在的慌乱与手足无措，更多的是害怕脏了她的眼。

也怕领主不喜之下，在他寸缕未着时，对他施以惩戒。

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挨鞭子。

更害怕自己因受不住惩戒，晕厥过去。

“领，领主……奴马上就好了……”

他颤声开口，想阻止她靠近的脚步。

池非烟却没有理会他的阻止之意，她一手提着千山醉，一手捏着树枝，很快到了他身后。

凤无欢浑身僵硬，不敢再有动作。

下一瞬，池非烟素手轻抬。

凤无欢感觉有什么东西点在自己后背上，带着粗糙的质感，让他心尖发颤。

池非烟用树枝点了点凤无欢右边肩胛骨附近的某处肌肤，声音淡淡：“这里，洗干净。”

那处有点血污，是刚刚没有擦到的。

凤无欢松了口气，连忙举手去擦。

可那处位置右手无法够到，只能使用左手。

他吃力的弯曲着左手的手腕，首到疼的额上见了汗，才终于够到了位置。

只是……那根树枝却似有意作乱般，开始慢悠悠的在他背上游走，似在细数他背上的伤口。

枝条每划过一处鞭伤时，传来的刺痛麻痒感，都会惹来凤无欢的阵阵战栗。

“领主？奴洗好了……”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

可身后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般，依旧不紧不慢的用树枝去扒拉那些鞭伤。

凤无欢也不敢再出声了，只能极力忍耐着自己的羞耻感，以及背上时不时传来的麻痒与刺痛。

这样的感受，竟是比受鞭时还要难捱上几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了池非烟那听不出情绪的嗓音：“疼么？”

正煎熬着的凤无欢，闻言愣了愣。

领主为什么会这么问？

有荒谬的念头在心中升腾而起，随即一发不可收拾。

领主是在……关心他吗？

哪怕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他的心脏还是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想到以往每次师尊问他疼不疼，然后在他回答长欢好疼后，师尊就会一脸心疼的抱他，安慰他。

还会轻轻给他伤口处吹气，说呼呼就不疼了。

想到这，凤无欢眸中带了些希冀之色，虽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忐忑的开口回答：“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