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不足为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便是。
眼下最要紧的,是壮大自己的实力,积攒力量。
只要拳头够硬,还怕什么跳梁小丑?
和麻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银子,入手冰凉,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说不出是个啥滋味,比死了亲娘还难受。
苏阳杀了自家兄弟,这是血海深仇。
可苏阳也让他看清了和四的真面目,这……又算什么?
他本就觉得和四告密不对,是条汉子都不会做这事,更何况,这狗东西还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想到这儿,和麻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阳子差点飞到和四的尸体上,转身朝自家婆娘扑了过去,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你个臭婆娘,还嫌不够丢人吗?给老子滚回家去!再敢胡咧咧,老子打断你的腿!”
和麻像头发怒的狮子,眼睛都红了。
在几个亲戚的拉扯下,和麻连拖带拽,总算把哭天抢地、撒泼打滚的和四嫂弄回了家,像拖死狗一样。
和四的尸体,自然有黄家人来收敛,抬回去埋了。
苏阳给的那五两银子,就是干这个的,买棺材、请人哭丧……
黄家人走了,可村里的热闹还没完,戏还没散场。
围观的村民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眼巴巴地望着苏阳,像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等着苏阳发话,心思各异,却又出奇的一致。
他们想看看,苏阳下一步要做什么。
是分粮?
还是说事?
大元朝虽然有官府,有衙门,可皇权不下县,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县太爷才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村里的事,一般都是村里自己解决。
谁家婆娘偷了汉子,谁家汉子偷了牛,谁家孩子偷了鸡……
这些破事,衙门才不管。
轻的,抽几鞭子,关几天祠堂。
重的,浸猪笼,乱棍打死,也不是没有。
只要没人告官,或者说,没人有本事告官,那就啥事没有。
青龙村住着各家各姓,没有一个能服众的大家族。
所以,村里说了算的,不是族长,而是村正赖志成。
平日里,村里有个什么纠纷,都是赖志成出面调解。
谁是谁非,全凭他一张嘴。
可今天,处置和四这事,却是苏阳一手操办,从头到尾,没赖志成什么事。
这其中的意味,明眼人一琢磨就明白。
苏二,这是要取而代之啊!
他要当青龙村的“土皇帝”!
苏阳却没有急着让村民喝粥,也没有急着说话。
他环视一圈,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或期待、或敬畏、或好奇的脸。
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