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以梦为题!”
范隐似乎早有准备,略一沉吟,便开口道:“陛下,臣在梦中所感,即便秦始皇未死,或是继承人稳固,秦朝的危机也只是延后爆发,而非彻底消除。”“为何?”“因为其根基已然不稳。”范隐侃侃而谈,仿佛真的在复述梦境感悟。“【军功授爵制】在统一后失去激励作用,反而固化阶层,断绝了底层向上之路,这是动摇国本。”“六国遗民之心未附,如同身侧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严刑峻法在和平年代只会积累民怨,离心离德。”“这些都是系统性的问题,非一人不死、换个继承人就能轻易解决。”“除非……”范隐顿了顿。“除非什么?”庆皇追问,身体微微前倾。“除非那位梦中的【秦始皇】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在统一天下后,立刻着手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变法,改制,安抚民心,消化六国,重新构建一套适应大一统王朝的统治体系。”“但这无异于自我革命,其难度,恐怕不亚于再次统一六国。”范隐说得条理分明,逻辑清晰,仿佛真理在握。庆皇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敲击桌面的手指却再次停了下来。御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范贤看着自家大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哥,你这梦也太实用了吧?都能当治国策论讲了。牛,实在是牛!”猴公公在一旁,已经从最初的惊吓变成了麻木,继而又生出几分复杂。这位范大公子,绝非池中之物。他看似在讲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实则句句不离治国,字字暗藏深意。这哪里是讲梦,这简直是在给陛下当“梦中帝师”啊!而且,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狂妄的方式。许久,庆皇才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没有评价范隐的分析,反而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叫范隐?”“是,臣范隐。”“抬起头来。”范隐依言抬头,与庆皇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庆皇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范贤都觉得脖子有点酸了。“你很有趣。”庆皇说道。“比你弟弟有趣。”范贤:“???”我站着也中枪?我招谁惹谁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庆皇移开视线,重新靠回软垫,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今日的梦,就讲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