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各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认命的疲惫。“洪公公也来了。”
他目光空洞,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已的结局。陈平平眼帘低垂,语气平静无波。“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人见证。”这见证,既是见证朱各的末路,也是见证某些真相的揭露。范隐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唯恐天下不乱般开口。“呦,朱大人,看来这洪公公的行踪,您也没能盯住啊。”这话语,如同一根细针,又刺了朱各一下。朱各惨然一笑,带着几分自嘲。“我能盯住的,只有京城那一片地方。”“皇宫之内,禁城森严,我又如何能安插眼线,盯着陛下身边的人。”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力回天的颓唐。洪公公面无表情,声音平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朱大人,跟我回城吧。”朱各没有立刻回应,沉默片刻。洪公公语气不变,继续说道:“朱大人是要束手就擒,还是要负隅顽抗,甚至自行了断,都悉听尊便。”“老奴只在此看着,看大人能否如愿。”他的话语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自信,仿佛朱各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朱各深深吸了口气,不再看洪公公,转头望向轮椅上的陈平平。他的眼神复杂,有悔恨,有不甘,最终化为一声低沉的呼唤。“院长。”一直低着头,仿佛在沉思什么的陈平平,闻声缓缓抬起头。他看向洪公公,声音依旧平稳。“洪公公,方才朱各所言,您应该都听清楚了吧?”洪公公微微颔首。“一字不落,都听到了。”“不止是朱大人的,还有范公子的。”他的目光在范隐脸上一扫而过,深邃难明。陈平平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既然如此,那朱各是生是死,如何死,便也无关紧要了。”洪公公眼神一凝,转向陈平平,声音略沉。“陈院长此话何意?”陈平平的目光落在朱各身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幽深。*?{完¤??本£/神3?站! ×免??{费a阅?;e读@_“我了解朱各这个人。”“就这般将他押回京城,三司会审,六部问罪,对他而言,是极致的羞辱。”“一个走到穷途末路的人,所求的,往往不过是最后的一点体面罢了。”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竟似带着几分自况的意味。“洪公公,你我将来,若也有这么一日,可愿受那样的羞辱?”“将那短刃,还给他吧。”洪公公闻言,沉默了数息。他看了一眼朱各,又看了一眼陈平平,最终手腕一翻。“铛”的一声轻响,他竟是将那柄锋利的短刃倒转,刀柄朝向朱各,递了过去。他用手握住了锋利的刀刃部分,仿佛那不是吹毛断发的利器,而是一截无害的木棍。朱各接过短刃,入手冰凉。他深深地看了陈平平一眼,而后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谢院长成全。”就在朱各准备横刀自刎,保留最后一份尊严的刹那。范隐的声音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朱大人,且慢!”朱各动作一滞,怒视范隐。范隐却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朱大人,刀剑加身,终究有损仪容,血溅当场也不够体面。”“小子这里恰好有一瓶奇药,服下之后,能保您走得安详,毫无痛苦,面容如生。”他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神情无比诚恳。朱各看着范隐,几乎要气炸了肺。自已这人生落幕的悲壮时刻,这小子竟然还要跳出来搅局!方才被范隐一番话辩得体无完肤的憋屈与怒火,此刻再度熊熊燃起。“范隐!你……”范隐连忙摆手,一脸真挚地解释:“朱大人,您千万别误会,我绝无半点戏耍或捣乱的意思。”“这瓶药的效用,真如我所说,能让人在睡梦般的状态下离去,不损分毫体面。”“我可以拿我师父费解的名义发誓,若有虚言,让他老人家……嗯,让他老人家以后收不到好徒弟!”他说着,便迈步上前,巧妙地绕过洪公公,将那小瓷瓶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朱各手中,然后退到一旁,继续看戏。$白@马D书D院#?{ $~.首?^\发#??朱各手握着冰冷的瓷瓶,又看了看手中的短刃,一时竟有些犹豫。他再次看向陈平平,带着询问的眼神。“院长?”陈平平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轻轻颔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