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商事上个月往东北运了三船生丝,而东北的茧厂早被关东军占了。
"在下认为,"顾承砚端起茶碗,茶水的热意透过瓷胎烫着掌心,"大日本的技术,加上中国的原料,定能做出让全世界惊艳的丝绸。"他看见松本正雄的眉梢动了动,又补了句:"就像松本先生上个月运去满洲的生丝,若是织成绢丝,销路定比现在好十倍。"
会议室的门在午夜十一点半被推开时,顾承砚正用铅笔头在掌心记最后一个名字:"东条英机的表弟,三井物产特派员。"沈仲明拍着他的背说"顾老板辛苦",他笑着应"应该的",却在转身时瞥见门缝里闪过一道黑影——像极了上海法租界巡捕房的刘阿四,那个替日本人当眼线的混子。
回到旅馆时,枕头下压着个牛皮纸信封。
顾承砚撕开的瞬间,心跳漏了一拍——信纸上的钢笔字力透纸背:"你不是林远舟,你是顾承砚。"
他捏着信纸的手在发抖,却在三秒内冷静下来。
窗户外,东京的夜樱在风里零落成雪,他望着对面楼上亮着的灯,脑海里快速闪过所有可能:是沈仲明起了疑心?
是松本正雄查了船票?
还是......他摸向西装内袋的怀表,表盖内侧的"平安"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苏若雪今早替他系围巾时,指尖曾在表盖停留了三秒。
走廊传来脚步声,顾承砚迅速将信纸塞进壁炉。
火星舔过字迹的刹那,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有人在暗处盯着。
而这,不过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