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顾氏绸庄的账房里,苏若雪正对着一叠海关记录发愁。
她拨着算盘,珠子碰撞声像落雨,突然手指顿住——“鸢尾花号”的靠港记录上,货主栏写着“兰记商行”,和沈佩兰的仓库区坐标完全重合。
“承砚!”她抓起记录冲出门,月白夹袄下摆沾了墨点,“那艘法国货轮,和沈佩兰有关系!”
顾承砚正在检查运往军需署的样品绸。
他接过记录时,指尖扫过“鸢尾花号”的船籍港,突然听见后巷传来邮差的车铃声。
“顾少东家,有您的信!”邮差隔着栅栏喊,信封是暗灰色的,没有邮票,只盖着“特送”的火漆印。
顾承砚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白纸。
他翻到背面,一行小字用红墨水写着:“你已被盯上。”字迹歪歪扭扭,像用左手写的。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纸页簌簌响,把“盯上”两个字刮得忽明忽暗。
苏若雪凑过来看,发梢扫过他手背。
“谁寄的?”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什么,“是沈佩兰的人?还是...更麻烦的?”
顾承砚把信纸折成小块,塞进怀表里——和“破局”那两个字叠在一起。
他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喉结动了动:“不管是谁,总得让他们知道...”他转身时,眼底的光比蓝宝石更亮,“顾某人的局,才刚布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