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首批设备到了南昌,我得亲自去。”
苏若雪的手指在炉灰里搅出个小坑:“你走了,这边的账册……还有第二批的绣娘名单……”
“我把阿贵的人留给你。”顾承砚从怀里摸出枚铜钥匙,“这是闸北仓库的钥匙,李师傅他们的家眷都在里头,每天送两趟热粥,别让老人们冻着。”他望着她眼下的青影,声音轻得像叹息,“等打完仗,我要在南昌盖间大绣楼,让你坐主位拨算盘。”
南昌的风带着红土味灌进车厢时,顾承砚正蹲在油布裹着的机器前。
李宏昌师傅用竹片挑开油布角,露出走锭细纱机的铜质齿轮,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顾少,这机器在船上颠了七日,螺丝都没松。”
“松了也不怕。”顾承砚摸出个油纸包,“我让若雪把图纸抄了三份,一份藏在陈探长的警服里,一份缝在阿贵的马褂衬里,还有一份……在我心口。”他拍了拍胸口,那里贴着苏若雪昨夜塞进来的算珠,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临时办事处的门被撞开时,进来个戴瓜皮帽的老头,手里举着张《申报》:“顾先生!三井的人带着巡捕去浦东了,把个空仓库翻了个底朝天!”
顾承砚笑了,眼角的细纹里漾着光:“告诉杭州的周叔,第二批设备可以启运了。”
黄浦江的汽笛扯碎晨雾时,苏若雪站在码头,望着“江安号”的白帆越变越小。
她摸出兜里的算珠,在指尖转了两圈——那是顾承砚走前塞给她的,说“看见它,就当我在你身边拨算盘”。
“苏小姐!”阿贵跑过来,手里挥着电报,“南昌来电,首批设备全须全尾!顾少说……说这不是终点,是起点。”
苏若雪望着江面上浮动的晨雾,轻声呢喃:“你说,我们能守住这片火种吗?”
风卷着汽笛声掠过她耳际,远处的租界里,三井洋行的旗子仍在飘,但码头上的搬运工们已开始往第二艘货轮上装货——油布下的机器轮廓,像沉睡的巨兽,正等着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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