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的证据。”
“今晚召开紧急会议。”顾承砚扯松领带,目光扫过桌上的《沪上工商名录》,“我要联合荣氏纱厂、大生纺织,启动‘斩首计划’——切断天元的资金链,曝光他们的走私证据,同时把情报包递给军统。”他抓起铅笔在地图上画圈,“周经理的枪伤、李德昌的威胁信、柳婉如被删的稿子,这些都要串起来。”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煤炉“噼啪”炸响。
张维钧裹着带雪的大衣冲进来,怀里抱着个牛皮纸袋:“香港船家又送来消息!当年‘远帆号’的大副说,林仲甫跳海前喊了句‘去上海找顾家’——”他的目光落在苏若雪手中的照片上,突然顿住,“你们查到线索了?”
顾承砚把铅笔往桌上一掷,铅芯断成两截:“不止查到,还要设局。”他看向张维钧,“张先生,麻烦联系《申报》的王主编,明早头版要登《沪上外资企业黑幕:德国机械背后的日商影子》。”又转向苏若雪,“若雪,你带账房查天元的银行流水,重点看他们收旧丝绸的资金来源。”
苏若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冷得像雪,却比任何誓言都滚烫:“承砚,林仲甫能在海上藏三年,心思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他最擅长的,是让你在布局时,自己先乱了阵脚。”
顾承砚覆上她的手。
他想起原主记忆里,苏若雪在暴雨中守着染坊账本不肯走,想起她在他醉酒时把“天下兴亡”刻进怀表,想起她此刻眼底跳动的星火——那是比任何商业策略都珍贵的火种。
“所以我们要更快。”他笑着捏了捏她的指尖,“现代经济思维的第一课,就是用数据和证据,把对手的阴谋晒在太阳下。”
午夜的钟敲过三下时,商会驻地的灯还亮着。
顾承砚站在窗前,望着雪地上自己和苏若雪交叠的脚印。
远处传来汽车马达的轰鸣,由远及近,又突然静了下来。
他眯起眼,看见街角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上蒙着层白雾,隐约有双眼睛正盯着这里。
“承砚?”苏若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身时,把那抹阴影留在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