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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蚕音起,老妇归

她走到竹匾前,指尖轻轻拨了拨桑叶,藏在叶底的桑皮纸露了一角——上面用蚕丝织着细密的纹路,像幅缩小了千百倍的地图。+小`税^C?M·S- ^首`发^

“这是‘织网图’。”她的声音突然清亮起来,像换了个人,“经线是沪宁线的铁路联络点,纬线是太湖水路的暗桩。十二处中转站,七年来没被日特发现......”

她的手悬在竹匾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月光透过窗纸漏进来,照见匾底一道极细的暗缝——那是用蚕茧胶粘合的夹层,藏着比桑皮纸更要紧的东西。

“少东家,”她转头看向顾承砚,眼里的刀光褪了,只剩温吞吞的暖,“林小姐说,交图的时候,要问一句:‘春蚕到死丝方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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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砚盯着她眼里的期待,突然笑了:“蜡炬成灰泪始干。”

老妇人的手终于落下。

她抚过竹匾边缘的暗缝,指甲轻轻一挑,夹层里滑出卷得极细的丝帛。

蚕丝在火光里泛着珍珠白,上面用金线绣着的,正是十二处中转站的具体坐标。

窗外,苏州河的水拍着岸,发出细碎的响。

那声音混着竹匾里蚕儿啃叶的沙沙声,像首只有他们能听懂的歌。

丝帛在顾承砚掌心展开时,他的指腹先触到了金线绣就的坐标——那是林芷兰用七年心血织就的网,每道经纬都浸着月光与血。

陈阿娟佝偻的影子投在丝帛上,像片老桑叶覆在新生的芽尖:"红丝是虹口、闸北的日特据点,白丝是法租界成衣铺、南市米行这些暗桩......中间断的这段......"她枯瘦的手指点在黄浦江中段,"是吴淞口外的水站,最后那位传火的小宋,三年前带着半张海图沉进江底了。"

顾承砚的拇指碾过断裂处的金线,那里还留着极细的血渍,在火光里泛着暗褐。

他想起三天前在圣约翰大学图书馆翻到的《长江航运志》——吴淞口是进出上海的咽喉,若能接上这段,整个情报网就能顺着长江直抵苏南敌后。"阿婶,"他抬眼时目光灼灼,"我想请您出山,主持情报网的整合。"

陈阿娟的银发被穿堂风掀起一绺。

她盯着顾承砚眼底的灼光,忽然笑了,那笑里带着七分释然、三分苍凉:"少东家,我这把老骨头,听蚕鸣还行,蹲在阁楼发报?"她抬起手,无名指的指节因常年按发报键凸起成骨节,"上个月给蚕匾换桑叶,这根手指突然就僵了——林小姐在时总说我是'铁手阿娟',如今铁手锈了。"

苏若雪正低头翻着《蚕音谱》,闻言抬眼。

她看见老妇人眼角的皱纹里凝着水光,像秋夜荷叶上的露。"那......"顾承砚喉结动了动,"您教我们'丝语编码法'如何?"他记得林芷兰留下的笔记里提过,当年特科有位"蚕娘"能用蚕膜藏信,"用最寻常的茧子做壳,再精的日特检查,也只会当是普通蚕茧。"

陈阿娟的眼睛突然亮了。

她转身从床底摸出个漆盒,掀开时一股子蚕沙混着胶液的气息涌出来。

盒里整整齐齐码着上百枚蚕茧,大的如鸽蛋,小的似黄豆。"看好了。"她拈起枚豆大的茧,指甲在茧尾轻轻一掐,竟像剥蛋壳似的剥开层半透明的膜——那哪是蚕茧,分明是层薄如蝉翼的蚕膜,裹着张比指甲盖还小的纸。

苏若雪凑过去,鼻尖几乎碰到茧壳。

她看见膜上还沾着未褪尽的蚕胶,在火光下泛着淡青:"阿婶,这膜是怎么剥的?"

"三眠后的蚕,吐丝时温度要控在二十八度。"陈阿娟的手指突然稳了,像当年在发报机前按电键,"等丝刚成膜,用桑皮纸吸走表面水分,再用薄荷汁喷三遍——"她顿了顿,"薄荷汁能让膜脆些,剥的时候才不会破。"

苏若雪的手已经痒了。

她翻出竹篮里的桑皮纸,又从怀里摸出顾承砚给的银镊子——那是绸庄验丝用的,尖细得能挑起半根蚕丝。

陈阿娟看着她的动作,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腕:"别急,先把密信写在熟宣上。"她从漆盒里取出管细如针的笔,"墨要调淡,水和松烟墨按七比三,写的时候手腕得悬着......"

顾承砚退到门边,看苏若雪的背影。

她的月白棉衫被炉火映得泛红,低头时发梢扫过案几,像株风中的芦苇。

蚕膜在镊子下颤巍巍展开,她笔尖落下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不是绸庄的算盘声,不是和日商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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