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交锋,是更烫的、更沉的东西,在血肉里烧。
"成了!"苏若雪的声音带着雀跃。
她举起蚕膜,月光透过窗纸漏进来,照见膜上细如蚊足的字迹:"药品清单附后,闽南需盘尼西林三百支。"她转头看向顾承砚,眼睛亮得像星子,"用蚕胶把膜裹回茧壳,再混进真茧里......就算日特把茧子全捏碎,也只会当是蚕蛹。"
陈阿娟凑过去,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茧壳。
她的嘴角终于扬起笑:"林小姐要是看见......"话音未落,突然哽住。
顾承砚走到案前,指尖拂过那枚"活茧"。
他想起三天前在闸北看到的伤兵——他们裹着渗血的绷带,躺在破庙里啃冷馒头,连消炎的药粉都没有。"若雪说得对,"他抬头时目光灼灼,"第一批密件就送盘尼西林和兵工图纸去闽南。"
深夜的十六铺码头,江风卷着咸湿的水汽灌进领口。
顾承砚立在栈桥上,看伙计们把装着"活茧"的木箱搬上"福顺号"货轮。
苏若雪站在他身侧,怀里还抱着那本《蚕音谱》,封皮被江风吹得哗哗响。
"当年我们织的是网,"陈阿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银发被风掀得凌乱,"如今你们织的是路。"她望着货轮渐远的影子,喉结动了动,"小宋沉江前,手里还攥着半枚茧......他说要把路织到更南边去。"
顾承砚转身,看见老妇人眼里有星子在闪。
他刚要说话,远处传来值班员的惊呼:"顾先生!
电话!"
码头值班室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值班的阿福攥着听筒,脸色发白:"刚......刚有个匿名电话,就说了一句......"他咽了口唾沫,"井封不住信,但人能封嘴。"
顾承砚的手指猛地收紧。
他接过听筒时,还能摸到上面残留的凉意——那是法租界公用电话亭的冷,混着电线特有的焦糊味。
江风突然大了,吹得货轮的汽笛声都变了调。
他望着船灯消失在夜色里,喉间像塞了块烧红的铁:封嘴......封谁的嘴?
(货轮破浪的声音里,法租界某条弄堂的公用电话亭前,穿黑风衣的人放下听筒。
他的皮鞋碾过片碎玻璃,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影子——那影子,像根绷紧的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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