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过毛刺:"他们明知可能有诈,还敢投产?"
"松本这月要升课长,山本压了死任务。"青鸟扯下沾油的手套,"仓库老周说,松本昨儿打了两个技工,骂他们'连匠仙的图都读不懂'。"
顾承砚突然将铜轴拍在案上,震得染缸里的靛蓝荡起涟漪:"山本的人不是铁板一块!
松本急着邀功,山下就会疑他贪功——东洋人内部要掐起来了。"他转向苏若雪,眼里燃着小火,"去拟份内部通告,就说少东家昨夜烧了三箱旧稿,'不忍谬种流传'。"
苏若雪取来狼毫,墨汁在砚台里研得浓了:"要写得真些?"
"要让烧纸的烟飘到日租界。"顾承砚扯松领口,"让他们闻着焦味想——顾记连自己的旧图都烧,新图该多金贵?"
当夜,顾宅密室的炭盆烧得噼啪响。
顾承砚翻开半旧的"承砚暗记"编码本,红笔在真图边缘批注"春分丝始动",蓝笔在假图旁抄了首平仄错乱的诗:"清明机自灵,谷雨茧成霜......"
"这样,真图按节气传,假图用错诗当钥匙。"他对着烛火吹干墨迹,"就算他们抢到编码本,也得先背会《唐诗三百首》才能试。"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顾承砚指尖一紧,墨水滴在"清明"二字上,晕开团黑。
他吹熄油灯,黑暗里听见檐角风动,有个影子掠过窗纸,手中似握着半片泛黄的纸——是晨课涂鸦的残角。
他摸黑坐到案前,嘴角勾出冷意:"急了,开始自己找线索了。"
次日凌晨,苏若雪推开账房木门时,晨雾正漫过青石板。
她刚要去拨算盘,就看见案头躺着个素色信封。
拆开封口,里面空无一字,只有一截焦黑的蚕丝,紧紧缠着枚生锈的缝纫机针尖。
苏若雪捏起针尖,锈迹沾在指腹上,像一滴凝固的血。
她将针尖对着晨光,忽然发现针尾刻着极小的"东"字——是东纺株式会社的标记。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的一声,惊得她手一抖。
针尖掉在算盘上,"当"地撞响一颗铜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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