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颠簸起来,她的额头重重磕在车壁的檀木镶边上,疼得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车外传来暗卫压低的呵斥声,夹杂着刀剑出鞘的铮鸣,惊得她瞬间清醒,伸手去摸枕下——那里本该藏着防身的匕首,却只触到小姨托人送来的信笺,丝绸质地的信纸在黑暗中摩挲出细微的声响。
“小姐,该换马了。”
暗卫的声音穿透车帘,带着风雪的凛冽。
沈梦雪拢紧披风,指尖触到衣领处粗糙的补丁——那是二哥连夜为她缝补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比沈家任何一件华服都要温暖。
她掀开绣着并蒂莲的车帘,冷风裹挟着雪粒子扑面而来,吹得她眼眶生疼。远处山道蜿蜒如蛇,尽头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永远够不着的希望。
重新靠回软垫时,沈梦雪盯着车顶繁复的云纹刺绣发起呆来。
车轮的轱辘声渐渐与心跳重合,困意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次,她梦见自己坠入冰湖,沈磊的戒尺、布思瑰的皮鞭、还有无数泛着幽光的子弹,都化作冰锥刺向她的心脏。
直到一声尖锐的马嘶划破梦境,暗卫冰凉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小姐,前方是宗门结界,该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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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雪猛地睁开眼,浅紫色眼眸中还残留着梦境里的恐惧与惊惶。
暗卫的手劲很大,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冰凉的触感透过衣袖传来,让她彻底清醒。?y¢a¨n~h.u,a¨l^u?o..`c\o-m+
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车外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扑簌簌地打在车辕上。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厚重的车帘。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远处宗门巍峨的山门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朱红的匾额上“万灵宗”
三个鎏金大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芒,门前两尊巨大的石狮子肃立两侧,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宁静之地。
熟悉的景色让沈梦雪眼眶发烫,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儿时在山门前追逐蝴蝶的场景、被小姨抱在怀里看星星的夜晚,一切都恍如昨日。
暗卫牵着马匹在前方引路,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沈梦雪踩着厚厚的积雪跟在后面,冰凉的雪粒钻进靴子里,却让她感到无比真实。
越靠近宗门,她的心跳就越快,仿佛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松香与药草气息,那是宗门特有的味道,和沈家的硝烟、曼陀罗味截然不同,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转过最后一道弯,宗门的大门近在眼前。沈梦雪抬头望去,只见门内灯火通明,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那人一袭素白长裙,发间别着淡雅的玉簪,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小姨。
察觉到有人靠近,小姨猛地转过身来,看清来人后,眼眶瞬间红了。
“雪儿!”小姨的声音带着颤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将沈梦雪搂进怀里。
熟悉的温度与温柔的气息将她包裹,沈梦雪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小姨的肩头。
几个月来的委屈、痛苦、恐惧,在这一刻全部化作汹涌的泪水,肆意流淌。
“没事了,没事了……”小姨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声音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梦雪紧紧抱住小姨,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山风呼啸而过,吹起两人的发丝,却吹不散这份久别重逢的温暖与安心。
而在不远处,暗卫们悄然退去,他们的护送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沈梦雪将在这片宁静的宗门中,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安宁与力量。
沈梦雪仰起脸,在月光与灯笼的光晕交织下,将小姨的面容一寸寸刻进眼底。
熟悉的眉眼弯成温柔的月牙,眼角里没有半分岁月的痕迹,还是记忆中那个会把她举过头顶摘槐花的人。
可当视线掠过小姨耳际时,她呼吸微滞——曾经如深海般澄澈的蓝发,此刻却被染成纯粹的墨色,在夜风中轻扬时,像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雾。
"怎么盯着小姨发呆?"小姨指尖点了点她发凉的鼻尖,温暖的触感让沈梦雪险些红了眼眶。
熟悉的雪松香裹着药草气息萦绕身侧,和记忆里无数个被安抚的夜晚重叠,她下意识攥紧小姨的衣袖,绸缎的质感让掌心微微发颤。
沈梦雪咬住下唇,强迫自己扬起笑容,像小时候闯祸后故作镇定那样:"小姨,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