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后的空间不大,霉味混着旧纸页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潮湿而沉闷,像是被岁月封存的叹息。*丸\夲?神!栈! \首?发¢
林知暖的手指被江砚寒攥得发疼,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都通过这点接触传递给她。
她能感觉到他掌纹里微微凸起的茧,粗糙又炽热,仿佛握住了唯一的锚点。
“砚寒。”她轻声唤他,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回音。
另一只手抚上他紧绷的后背,触感坚硬如弓弦,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断。
男人喉结动了动,指节抵在门框上,指腹泛着青白——那是她熟悉的,他强压情绪时的模样。
门外的风穿过气窗,吹动墙角蛛网轻轻颤动,像谁藏在阴影里的呼吸。
月光从头顶气窗漏下来,银白色的光束斜切而入,恰好落在墙上那幅照片上。
玻璃相框反射出柔和的光晕,让照片显得有些朦胧。
林知暖顺着光看过去,照片里的女人穿着浅蓝碎花裙,发梢微卷,眉眼与江砚寒有三分相似。
她的笑容温柔,像是春风拂过水面。
她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孩子的脸被镜头光晕模糊了轮廓,却能看出和现在的江砚寒一样,有双清冽的眼睛。,k-a·n¢s`h¨u`l¢a!o\.*c¨o\m~
“是我母亲。”江砚寒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低沉中透着撕裂感。
他松开林知暖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靠墙的木桌。
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桌上摆着本硬壳日记本,封皮泛着旧牛皮纸的暗黄,边角磨得起了毛,像是被无数双手反复翻阅。
空气中浮尘在月光中缓缓飘落,像时间本身在缓慢沉降。
他的指尖在封面上悬了三秒,最终轻轻按下去,像是触碰什么易碎的梦。
皮革封面温凉、粗粝,还残留着些许潮湿的气味。
“她...从不让我进老宅的地下室。”江砚寒的拇指摩挲着日记本脊的线缝,“十岁生日那天我偷跑进来,被她罚站了整夜。她说这里藏着‘会咬人的秘密’。”
林知暖站在他身侧,能看见他后颈的血管随着呼吸微微跳动,每一次起伏都像在诉说压抑多年的情绪。\鸿-特¨晓`税′惘_ *醉′新?璋?结\庚_薪·筷-
当日记本被翻开的刹那,她听见他倒抽了口冷气——泛黄的纸页上,是她在江家老宅见过的,江母手书的药方笺同款字迹,笔锋圆润却有力,仿佛每一笔都在诉说某种隐秘的坚持。
“七月十五,砚寒发了高热。”江砚寒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抓着我的手说‘妈妈别走’,可我必须去医院见那个人。”
林知暖凑过去,看见墨迹晕开的字里行间,夹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边缘蜷曲,叶脉清晰可见,像是时光特意留下的一枚书签。
“那个人”在日记里反复出现,直到某一页,江母用红笔重重圈起一行:“医生说他是老江在外面的种,和砚寒同岁。老江走得急,没留遗嘱,我不能让砚寒的人生被这个野种搅碎。”
“所以她把哥哥送出国了。”江砚寒突然合上日记本,指节抵着额头,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我十五岁那年,父亲的律师说有个海外账户定期转账,我以为是父亲藏的私产...原来是母亲每个月汇给那个孩子的生活费。”
林知暖看着他攥紧的拳头,指缝里渗出青白的骨节,仿佛要将过往的痛苦捏碎。
她轻轻覆上他手背:“阿姨不是想让你继承仇恨。”她翻到日记最后一页,那里用比其他字大两倍的字体写着:“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就别让过去成为你的枷锁。”
江砚寒的睫毛颤了颤,忽然转身拉开木桌最下层的抽屉。
金属滑轨发出吱呀轻响,像一声久未开启的叹息。
他拿出枚铜制怀表,表壳上的雕花已经磨得模糊,打开时却“咔嗒”一声清脆,像是记忆之门终于被打开。
林知暖的呼吸顿住了——表盖内侧贴着张褪色的照片。
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抱着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两人脸上沾着草莓酱,笑出了小虎牙。
小女孩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和她现在镜中的模样重叠。
“这是我五岁那年。”江砚寒的拇指抚过照片边缘,“母亲说她在孤儿院门口捡到你,你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哭着说‘姐姐说这里有糖吃’。我们在老房子的葡萄架下吃了三天草莓,直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