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笔,另一只手将纸条悄悄塞进袖中。
王二牛的脸瞬间煞白,额角渗出冷汗。
放牌收卷时,顾昭刚走出号舍,就见几个衙役横着水火棍拦在面前。
周教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生,有人举报你夹带。”
他看着衙役从自己案下“搜出”的纸条,突然笑了:“周大人,这纸条我见着了。”
他从袖中摸出另一张纸,“方才王生掉的,我替他收着。”
“顾昭你血口喷人!”王二牛跳起来,“我根本没掉纸!”
“且慢。”
她捧着个檀木匣子挤进来,发间的芙蓉被挤歪了,“这是今日考场的座位图。”
她展开一卷画纸,“王生的座位在顾公子左侧,若要掉纸到顾公子案下,得侧身探过半张桌子——”
她指尖点着图上的红圈,“可我问过号军,王生今日从未离座。”
这些计划都是顾邵和谢灵筠提前计划好的。
周教习的眉毛动了动。
谢灵筠又取出一叠纸:“这是顾公子的习字稿,大人不妨比对笔迹。”
她的手在发抖,可声音稳得像钉进石头的钉子,“若真是顾公子作弊,我谢灵筠愿同罪。”
“谢姑娘这是做什么?”沈之琳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后,他穿着青布直裰,腰间挂着个旧书袋。
“若要作弊,谁会挑大白天在号舍里掉纸?难道当号军都是瞎子?“
他看向周教习,”学生听说,往年科场舞弊,都是夜里换卷,或是提前买通誊录房——”
周教习的脸青了又白。
他挥挥手:“把王生带下去,彻查纸条来源。”
衙役上来锁王二牛时,那小子突然惨叫:“是谢公子让我干的!他说只要栽赃顾昭,就保我中举!“
谢世英的脸瞬间白得像墙皮。
他转身要跑,却被沈之琳拦住:“谢兄这是要去哪儿?”
沈之琳笑得温文,“方才周大人还说要查个水落石出呢。”
日头偏西时,顾昭站在贡院外的槐树下。
谢灵筠走过来,手里捧着个油纸包:“荷花酥,我让厨房多放了糖。”
她的指尖蹭过他袖角,声音轻得像风,“你比我想的还要沉得住气。”
谢灵筠帮助自己得罪加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此之后她的日子在家里面可能不好过了。
顾昭接过油纸包,热气透过纸渗进掌心。
这个姑娘对顾邵的真心,让他心里暖暖的,在这个世界上也感受到了温暖。
他望着她鬓边歪了的芙蓉,突然笑了:“是你让我相信,这世上还有愿意睁眼看是非的人。”
谢世英站在街角的阴影里,盯着两人的背影。
他摸出袖中的银锭,塞进跟来的门客手里:“去,找几个会写文章的,把今日的事......”
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写成话本,传遍苏州城。”
门客点头哈腰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