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上“温体仁”“钱谦益”“擅专军务”这几个字,就像在他眼前。·比!奇/中\文`网- ?首`发.
“顾参议?”吕大器的声音传过来。
“鞑子都退了差不多三十里地,兄弟们正在往城墙上挂那些鞑子的首级,您……”
话还没说完呢,吕大器就瞧见顾昭手里的那张纸了。
他本来就皱巴巴、像虬龙一样纠结在一起的眉毛,一下子就拧成了个大疙瘩。
他大步跨过去,伸手就要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这是哪个狗官写的烂折子啊?老子这就去把他的门牙敲下来,当弹丸使!”
“大器。”袁崇焕不悦道。
林月瑶知道情况后。
林月瑶手里的马鞭“啪”的一声就甩到栏杆上了。
气呼呼地说:“温体仁那个老东西!前儿个我爹才说要给顾大哥请功,他倒好,先在背后使坏了?”
顾昭看着林月瑶突然就笑了,还打趣道:“月瑶,遇事要稳重。”
“都啥时候了,还在这儿开玩笑!”林月瑶急得直跺脚。
她大声说道:“要不我带着轻骑队跟你回京城,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你!”
“别瞎闹。”袁崇焕把那份急报折成了方胜的形状。
“蓟辽的防线这才刚刚稳定下来,你要是带着骑兵擅离职守,那可就真的坐实了‘擅专军务’这个罪名了。,2¢c+y+x*s′w¨.′c?o`m~”
说完他就看向顾昭,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眼睛看向窗外,那些士兵正在挂首级,最边上有一面旗,那是吕大器的“吕”字旗。
“温体仁弹劾我两条罪名,一是擅自动用军械,二是私下勾结锦衣卫。”
他说话声音不大。
“但前几天运过来的五百门虎蹲炮,那可是您亲自批准调用的;锦衣卫那批密报,就是您让我转交给皇上的辽东布防图。”
袁崇焕的手指头在盔甲上有节奏地敲着:“可他的折子上根本没提这些事儿。”
“所以得让皇上知道这些情况才行。”顾昭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皮纸包着的东西,里面是带着血迹的战报,里面每一段都写着伤亡的人数、火炮能打到多远、鞑子退兵的路线。
“我已经让人用八百里加急把这次打仗获胜的消息送到京城去了,同时还附上了缴获的鞑子的地图。温体仁说我擅自专权,那我就请罪;他说我私下勾结,那我就请求彻查。”
吕大器突然一拍大腿:“对啊!兄弟们杀了八百个鞑子,还抢了二十车粮草呢,这些都能当成证据啊!”
“我这就去让文书房把战报抄写一份,把每个火头军的名字都写上,看那些酸溜溜的官员还敢不敢说咱们没证据!”
“等等。\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顾昭把他叫住了。
“战报得分成三份:一份送到兵部,一份送到都察院,还有一份直接送到乾清宫。”
“还有,让每个百户长都按手印,就写上‘顾参议调兵是为了保住山海关,我们都愿意拿命担保’。”
林月瑶冷不丁地抓住他的手腕。
现在她有些担心,顾不得这些礼数。
“你这不是把自己往枪口上推嘛。”
“只有当靶子才能把箭引过来啊。”顾昭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能感觉到她手掌上的茧子,这是长时间握弓才会有的。
“温体仁就想让皇上怀疑我,我可偏要把这事儿搅和得乱七八糟的。等战报送到京城,皇上就算不信我,也得寻思寻思:把鞑子打退的人要是有罪的话,那以后谁还肯为他卖命?”
窗。
袁崇焕突然问道:“你还打算做啥?”
“影卫。”顾昭放开林月瑶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青铜虎符,这可是他偷偷训练的情报队。
“让他们连夜回京城,去查查温体仁最近都跟哪些人见过面,特别是钱谦益的门生。上次运到江南的玉米种被烧了三车,我老觉得这事儿不单单是天灾那么简单。”
林月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说道:“张凤仪的人还在通州呢!我昨天收到她的信,信上说漕运衙门最近老是有船往天津卫跑,跑得可频繁了。”
顾昭把虎符塞到林月瑶手里,说:“让她盯着点。就说我想知道温体仁的折子是谁写的,钱谦益的状子盖的是哪个官印。”
“好!我这就写折子。”袁崇焕道。
“皇上现在最缺的就是能办事的人。”
“我就这么写:顾昭改进火器呢,还教士兵用望远镜看敌人的阵地;他改良的火药,比工部造的能多炸半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