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那些事儿就跟潮水似的涌上来了。¨3^8+看-书′网+ ^更_新_最,全?
崇祯二年冬天的时候,也是这么一道圣旨,把袁崇焕叫到京城去。
然后,被关进诏狱,最后在市集上被千刀万剐。
“顾公子?”谢灵筠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是不是蓟镇那边出啥事儿了?”
虽然顾昭和谢灵筠基本上已经互通心意,但是还没完成大礼。
谢灵筠仍然称顾昭为公子。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把情绪都给藏起来了说:“督师要到京城去述职。”
谢灵筠的眉毛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其中的厉害她是知道的。
她打小就看《大明律》,心里最明白“述职”这俩字儿的分量。
蓟辽督师管着边境的军队,要不是有特别重大的军情或者皇上的命令,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就离开驻地的。
“啥时候出发?”
“那肯定是越快越好。”顾昭转身就从桌子上翻出了《京畿舆图》。
“不过我得先派人到京城去探探情况。”
他抬高了声调:“李秀娘!”
就听窗外传来一声哨,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青布短打的女子翻上了窗沿进来说道:“公子,您有啥吩咐?”
“带上三匹快马,咱们连夜往京城赶。^白¨马+书^院~ `最\新-章~节-更?新+快¢”
顾昭把腰间的玉牌抽出来。
“去找顺天府的周班头,打听三件事儿:熊尚书的病咋样了,温体仁这两天都见了些什么人,还有——”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宫城玄武门的守将换没换。”
现在顾昭忧心忡忡。
她应了句“好”,转身离去。
过了三天,卯时的时候,李秀娘骑着马回来了。
她冲进顾昭临时住的驿馆焦急地说道:“熊明遇昨天咳血,昏死过去了,太医院的人说他撑不过七天了。温体仁今天早上带着兵部郎中进了宫,出来的时候怀里揣着尚方印信——京营的巡防营、五城兵马司,都归他管了!”
顾昭听到这话,感觉到事态紧急。
“温体仁这是要把督师的路给堵死。”
“熊尚书这一死,兵部就成温体仁那家伙的地盘了。调京营可不是为了防建奴,而是为了防——”
“为了防袁督师带兵闯进皇宫。”谢灵筠接上话茬儿,也不知道她啥时候站到廊子下面的。“皇上要是让臣子死,臣子就不得不死。可是要是督师带着十万关宁军进京城……”
“所以啊,他们得在督师离开驻地的时候,先把督师的兵权给夺走。”
顾昭冷不丁地抓起桌子上的急报就往外跑,“得赶快去劝督师晚点儿出发!”
“灵筠,你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回来”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小!说/宅* ?更!新\最?快*
顾昭快马加鞭地向北进发,这事只有顾昭去,别人去了怕是无法劝说。
袁崇焕的行辕就在镇北的将军府。
顾昭冲进正厅的时候,正好瞧见林月瑶在帮义父系甲带。
“顾参军?”吕大器在案后抬起头来。
他刚刚才把调兵手令给誊写完。“是不是有啥特别要紧的事儿?”
“督师,可不能进京!”顾昭一下子就跨了两步,到了袁崇焕的跟前。
“这道圣旨来得太奇怪了,温体仁都已经把兵部给控制住了,京营那边的调动也不正常,这明摆着就是设好了圈套,就等着您往里面跳!”
袁崇焕正在低着头系护腕呢,听到这话就抬眼看了看。
他低沉又稳重:“君命召唤,不等车马备好就得出发。顾参军,你也是读过《论语》的人。”
“可这就是个陷阱!”顾昭着急得不行,一把就攥住了他的衣袖。
“您难道忘了天启六年的时候,魏忠贤假传圣旨召唤孙承宗的事儿了吗?要不是马世龙带着三千骑兵硬闯进通州,孙督师早就被关进大牢了!”
林月瑶的手在甲带扣那儿一下子就停住了。
她从小就跟着义父在军队里,最清楚“假传圣旨”这四个字的严重性了。
“义父,顾大哥说得对。”她按着剑走上前来。
“要不咱们就带上三千亲卫一块儿去?”
“胡闹!”袁崇焕一下子就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要是带着兵甲进京,那可就真的坐实了‘拥兵自重’这个罪名了!”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下,伸手拍了拍顾昭的肩膀。“昭儿,你不是总说要相信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