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麻烦事一大堆。塑料布去年新买的还能用，明天钉的时候注意点就行了。”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卢娜和王婉芬穿得暖暖和和的，从卢娜房间把堆在墙角的塑料布和工具箱拿出来。

王婉芬口中的“塑料布”其实就是透明度较低的厚塑料膜，入冬前把塑料膜在窗户内外各钉一层，能起到很好的保温防风效果。

因为村里的房子窗户都是木制或者铁制的，总是避免不了会有缝隙，平日里倒还好，等到了冬天，如果不采取一点措施，任你屋里烧得再暖，热气也都能从窗户缝跑出去。

两人准备先通烟囱，把家里门窗全部打开，王婉芬又拿着废旧的衣服把两个炉子的缝隙处围住，以免烟灰跑出来。

然后王婉芬让卢娜看家，自己则是到前两排房子那儿，请了于大爷过来。

于大爷家有专门通烟囱的工具，住在这附近的人每年入冬前，都会请他来帮忙。

很快，于大爷来了。他卸下那个用化肥袋改装的工具包，里面铁钩的弧度明显是专门为本地常见的砖土烟囱设计的。

他二话不说就沿着梯子爬上房顶，卢娜在下面看得不分明，只听见房顶上叮叮当当几下之后，于大爷手里就多了个像是打气筒的东西，于大爷每捅一下烟囱，房梁就簌簌落下些陈年积灰，有片羽毛竟还是去年被熏走的喜鹊留下的。

“砰砰”几下后，不仅是炉子，就连火墙的缝隙处都有黑灰色的烟灰冒出来。

王婉芬也顾不上看热闹，赶紧又拿了一条卢娜的旧毛衣，把之前没有堵住的炉子与火墙的接口处围了个严严实实。

“小王，客厅这个得嘞！你看着厨房这个啊！”于大爷沉闷浑厚的声音从房顶传来。

王婉芬赶紧回答：“哎！我看着呢！”

紧接着房顶上传来于大爷沙沙的走路声，又是“砰砰”几下，厨房的炉子也开始西处冒烟了。

最后，王婉芬给了于大爷20块钱，于大爷心满意足离开了。

“行了，先把这灰散散，等会儿咱们再贴塑料布。”王婉芬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灰尘，用扫帚把落在地上的烟灰扫走。

“那我们不用清火墙吗？烟灰不都掉进火墙里了？”卢娜问道。

王婉芬扫完地，把烟灰都倒在院子里，说：“火墙去年才清过的，今年冬天咱们都不在家，火墙用不着那么暖和。”由于家里人整个冬天都不一定在家住，王婉芬也就没心思再弄这些，保证房子里的东西不被冻坏就行。

就这么等了快一个小时，家里的烟灰才渐渐散去，卢娜和王婉芬两人就准备贴塑料布。

两人先把家里的窗户都关好，别上插销，卢娜站在窗户前的凳子上，王婉芬在下面扶着凳子，把一张塑料布递给卢娜。

卢娜展开塑料布对着阳光检查完，张开双臂覆在窗上，“这么高可以吗？”

王婉芬看了看垂下来的塑料布长度，说：“行，差不多，就钉上吧。”说着把一根铁钉和榔头递给卢娜。

卢娜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的手指按住塑料布的一角，接过王婉芬递来的铁钉和榔头，把铁钉虚虚的钉在塑料布上。

接着她又如法炮制，固定好西角，王婉芬站在远处看着没问题之后，卢娜才从外衣口袋里掏出图钉，把塑料布牢牢地按在墙上，中间还又补了几颗钉子加固。

王婉芬钉塑料布时总多折一道边，像是这样就能把冷风和孩子都牢牢护住。

从客厅到两个卧室再到厨房，卢娜和王婉芬像是勤劳的小蜜蜂，前前后后把几个房间的窗户都钉上塑料布，里外各钉一层才能起到很好的保温效果。

“行了，屋里的我来弄吧，你搓块抹布把家具都擦擦，落了一层灰。”王婉芬把卢娜赶去干别的活，自己继续贴室内的塑料布。

待到一切收拾停当，太阳都己经下山了，卢娜家的烟囱冒出一个个灰色的烟圈，暮色中升起的炊烟先是聚成团，又慢慢散开，像极了卢娜前世在CBD加班时，从落地窗看见的远处城中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