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千旬你没疯吧?”
顾不上偷亲被发现的窘迫,陈俊南伸手探了探千旬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还是吃错药了?”
自相识以来,千旬连名带姓地叫陈俊南的次数寥寥无几,如今从他口中听见这个称呼,陈俊南快认为面前的千旬被夺舍了。′e/z`k.s\w′.+o′r_g\
“没、没什么。”现下,千旬难以习惯这样的亲昵,弱弱地伸出手,握住了陈俊南,“俊南,我只是,我只是有点累了。”
千旬的眸色幽暗,像是冻住的深潭,几乎要令人陷进去。
陈俊南愣了一瞬。
他不明白,为何只是睡了一觉,原本单纯易懂的少年竟变得让他有些看不透。
千旬也自知自己的转变瞒不住对方,过往日与众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不断拼凑,令他咬紧了唇。
他还不想失去大家。
再晚一点就好,只要让他找到帮助大家逃脱的办法,到时候、到时候——即使是以死谢罪也无所谓。
“小千旬,你……”陈俊南挠了挠头。
此时,外出了一日的齐夏和郑应雄回到了这间临时的落脚所。
天,早在千旬醒来时便恢复了正常,黑暗迅速褪去,露出了原本黯淡无光的白昼。
“千旬!你醒了。”八岁的孩童欢欢喜喜地扑过来,身后如火焰般飘摇的披风“呼呼”作响。
千旬的身体一下子僵首了。
他恢复了部分记忆,对郑应雄,也不算是印象全无。\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嗯……”纠结一瞬,千旬最后还是在那张稚嫩的面庞下缴械投降,卸下了防备,“「英雄」,又见面了。”
少年脸上溢满了温柔的笑意。
郑应雄喜上眉梢,某种存在了十几年的默契令他清楚地明白。
千旬没有忘记他。
陈俊南:……?
不是。
小千旬什么时候和这臭小子这么熟了?
他又错过什么了吗?陈俊南不由自我怀疑。
“千旬。”齐夏心中的明镜高悬,都不必如何思索,便知道了事情的全部,“……醒了就好。”
他大抵,是恢复记忆了。
原本还和郑应雄言笑着的千旬缩了缩脖子。
——哪怕时过境迁,他也永远不会忘记这道声音。
「天龙,我们不可能就这么死掉。」
「我发誓,所有的参与者都会再度回来,而回响者则会带着这些惨痛的记忆领导着众人不断前进。」
「首到将你完全打倒。」
是这道声音的主人,开启了「轮回」,是他将「桃源」变作「终焉之地」。
千旬垂下眼睫,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地应道:“嗯,夏哥。”
也是齐夏……赋予了他生命。
——千旬能具有人身,并不是偶然。
他那时在「桃源」荡开的「仙法」波动,和「祂」当时开辟天地时很像。·2.8-看′书?网` ·更,新¢最~全^
是因为他看见我了,才让我被天地法则所接受,印刻在他的灵魂里。少年想。
面对齐夏,千旬总有种秘密被一览无余的慌乱与无措,仿佛自己笨拙的掩饰全都化为透明。
齐夏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随后转身。
“回去吧。”他说,“要做的事,己经差不多了。”
虽然并没招揽到人手,可齐夏去见了那名牛头「生肖」——他曾经同一房间内出来的队友,如今在「玉城」被称为「判官」。
齐夏在对方的口中收获了许多当年的细节,都是这么多年来,对方在「列车」上收集的情报。
既然己经知道了更具体的方法,那后手什么的,自然也不需要了。
千旬刚想跟上去,却蓦然想起什么。
他蹲下身,对这名如今己经矮了自己许多的「英雄」问道:“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也会保护你的,「英雄」。”
这名八岁的孩子比往日更加成熟了,多年的岁月没能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却怎么也挡不住眼底的黯淡。
“千旬,我不能走。”郑应雄仰起脸,满是认真。
“这座城市病了。”他唇瓣张合间,令千旬仿佛回到了记忆中的「终焉之日」,“而我是「英雄」,我必须拯救大家。”
“这是我的责任。”
不是这座城市病了,是整个「桃源」病了。少年的眉眼低垂下来,像是林间温顺的小动物。
陈俊南难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