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天际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李家的土灶便腾起袅袅炊烟。
灶台上的粗瓷海碗里,红烧狗獾肉咕嘟冒泡,琥珀色的汤汁裹着肉块,在晨光里泛着诱人的油光。
空间出产的鲜玉米码在竹篾笸箩里,青碧的苞叶还沾着灵泉水,清甜气息混着肉香在堂屋里流转。
“这才是人过的生活啊!”
三哥李建国夹起一块带皮的獾肉,油脂顺着筷尖滴落,在粗陶碗里溅起细碎的油花。
母亲黄秀芬握着铜勺的手顿了顿,“当家的,你就可着老西惯吧。照这吃法,家底迟早要被你掏空!”
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蓝布衫上的补丁。
那是去年腊月里,用旧裤腿改的。
父亲向前搁下豁口的搪瓷碗,烟袋锅在桌沿上磕出闷闷的响:
“啥掏空不掏空的?又没花一分钱。”
“老西手里有本事,能抓得着野物,咱就敞开肚皮吃。”
“等哪天抓不着了……”
他话尾一顿,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旧草帽,
“大不了再啃窝窝头,还能饿死不成?”
“你以前当大队书记时,我多抓两把棒子面都要挨骂,现在每顿都这么奢侈,你居然不反对?”黄秀芬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父亲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烟雾在眼周的皱纹里缠绕:
“以前心里装的是全大队,别人吃都吃不饱,你还使劲往锅里加,那能不骂你吗?”
“如今卸了担子,咱老李家的灶台热乎,比啥都强。-6,腰?墈_书?枉\ ^冕_废-跃?黩!”
他忽然抬眼,冲妻子眨了眨眼,
“再说了,这职要是不撤,咱老西能这么自在地使本事?”
“听你这么一说,这官职被撤了,好像也不是啥坏事?”黄秀芬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二哥李保国闷声笑了,筷子在空碗里扒拉两下,抬头接话:
“我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
儿媳妇徐慧真嘴角扯了扯,到嘴的话,又被她吞了回去。
她是城里人,比起吃肉,她更愿意当干部。
但家人都说撤职好,她也不好说反话。
李强国捏着玉米的手顿了顿,却没有说话。
但他比谁都清楚,母亲的担心是多余的。
拥有系统和空间的他,别的不好说,但保证家人顿顿有肉吃,他还是能做得到的。
早餐过后,母亲带着大嫂、大姐还有小妹,扛着锄头去了地里除草。
在这没有化学药剂的时代,除草全赖人力。
地里的草长得很快,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清理一次。
父亲则牵着水牛,带着西兄弟前往承包的荒地。-删_芭_看-书,蛧′ *追`蕞·新+漳?节-
李强国一到荒地,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荒地里的荆棘织成密网,褐色的藤蔓上缀着尖刺,像无数只蛰伏的手,等着撕扯过路人的衣裤。
枯黄的灌木东倒西歪,地下盘根错节的树根如同老蛇,灰扑扑的石头藏在杂草深处,稍不留神便会硌得锄头崩口。
板结的土块硬如顽石,一锄头下去,只留下浅白的痕迹,震得虎口发麻。
“这地……”
父亲抹了把额角的汗,锄头重重砸在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上,迸出几点火星,“比预想的难对付啊。”
一家人在一亩地里折腾了两天,也只开出窄窄的一条田垄。
李强国望着远处绵延的荒地,五百亩的界限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道望不到头的坎。
荆棘划破的手背还在隐隐作痛,掌心的水泡磨破了,混着泥土,火辣辣地疼。
他蹲下身,指尖抠开一块板结的土块,细碎的土粒从指缝间滑落。
忽然想起公社仓库里停着的十台拖拉机,铁黑色的机身,带着锃亮的深耕犁。
麦子刚收完,玉米刚种下,这会儿公社的拖拉机应该都闲着。
要是能把它们开到这片荒地上……
可念头刚起,心底便算起了细账:
十台机器,一天得烧掉多少升柴油?
机手的工分、伙食,还有可能出现的损耗……
他掰着手指头,算到两千块时,指尖猛地一颤。
这个数字,相当于普通人不吃不喝十年的进项。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这拖拉机用起来也太贵了!
不过,再贵也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