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轮时，程度言的手始终扶在乌云腰后。￠6`1/看?书,网* ,更~新¨最¨快·

“慢一些。”

乌云先一步踏上台阶，程度言紧随其后，距离近得能看清她面部的小绒毛。

舷梯随着海浪轻微晃动，他立刻扣住她的手腕。

太用力了，乌云腕间很快泛起一圈红痕。

“我自己能走。”她试图抽手。

程度言恍若未闻，反而将距离拉得更近，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台阶上有水。”他低声解释。

海鸥在头顶盘旋，发出尖锐的鸣叫。程度言的手终于松开她的腕。

“小心门槛。”他提醒道，尽管那里根本不存在任何障碍。

游轮缓缓驶向深海，甲板随着海浪轻微摇晃。程度言的手臂始终虚拢在乌云身后，既不会让她感到被禁锢，又能在每一个晃动的瞬间及时护住她。

他垂眸，看见她专注地看着海面。

水面从近岸的碧蓝渐变成浓郁的靛青色。乌云低头望去，海水清澈得能看见一群银色小鱼穿梭而过，又迅速消失在船体阴影里。

程度言抬手，指向远处一片泛着微光的水域：“那里就是珊瑚区。”

“准备好了吗？我陪你下去。”

潜水教练递来装备，程度言接过，动作娴熟地帮乌云检查氧气阀。

“我自己能行。”

程度言低笑，给她穿戴好潜水装备：“当然，我的云云最棒了。”

“但得系上安全绳。”他从船员手中接过一条特制的银链，链身很细却坚韧无比，“深海很危险。”

“放心，”程度言抚平她潜水服上不存在的褶皱，“长度足够你畅游。￠u~s^i-p′m~a*x!.¨c¨o+m?”又俯身替她调整氧气面罩。

“准备好了吗？”程度言笑着退开了半步。

入水的瞬间，凉爽的海水漫过全身。乌云深吸一口气，缓缓下沉。

海底世界在眼前展开。成群的彩色鱼从她身边穿梭而过，丝毫不畏惧这个突然闯入的人类。一只小丑鱼甚至好奇地凑近她的面罩，又倏地钻回珊瑚丛中。

乌云伸出手，看着一尾蓝黄相间的蝴蝶鱼从指缝间溜走。它们多自由啊，摆尾间就能去往任何地方。

程度言始终游弋在她身侧，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指向远处一片绚丽的珊瑚礁，气泡从调节器里一串串升起。

乌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被指向的那片珊瑚礁确实罕见，艳丽的紫红色在幽蓝海水中灼灼生辉，像一簇在水底燃烧的火焰。

一只海龟慢悠悠地从他们头顶游过，龟壳上附着一些浮游生物。程度言轻轻碰了碰乌云的手背，示意她抬头。

他潜水镜后的眼睛含着笑意，仿佛在说：看，多美，只有我能带你看到这样的景色。

安全绳的银链在他们之间微微晃动，他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妨碍她游动，又能随时伸手够到她。

潜入深海的那一刻，乌云体会到什么叫自由的滋味。

水下的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成群的荧光鱼从指缝间穿梭而过，丝毫不受束缚。珊瑚随水流轻轻摇曳，海葵舒展着触须，连最微小的海星都能随心所欲地攀附在任何想停留的礁石上。

只有她不行。

腰间那条几乎看不见的银链始终提醒着她的处境。,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每当她想游向更深处的海沟，链子就会绷首。

程度言的身影永远在不远处，像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带她看的景色越美，她就越感到窒息。那些发光的珊瑚、那群银色的海鱼、甚至那艘沉在海底的古老沉船，都成了程度言无声的示威：自由于她而言，遥不可及。

回到游艇上，乌云的指尖仍残留着海水微凉的触感。她坐在甲板的躺椅上，盯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

她用力转动、拉扯，甚至去撬，可戒指纹丝不动，反而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程度言擦着湿发走来，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晶莹的水滴沿着他贲张的胸肌蜿蜒而下，在腹肌沟壑间汇成细流，最后隐入腰间的下衣。

他垂眸看着她徒劳的尝试，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手，阻止着她近乎自虐般的动作：“别费力了，你不可能摘下来的。”

方才海底那些绚丽的珊瑚、成群的游鱼带来的短暂欢愉，此刻全都化作了更深的怨恨。她看着程度言，觉得无比窒息。

她的世界，要永远被锁在这枚摘不下的戒指里了吗？

乌云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