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利剑,奋力劈开弥漫了一夜的硝烟与血雾。~s′l-x`s~w/.!c-o.m+
天阙城的城门,如今只剩下焦黑的残垣,像是被巨人啃食过的断齿,狰狞地矗立在黎明之中。林昭昭就站在这片焦土之上,脚下是尚有余温的土地。她手中紧握着那面属于王铁柱的、被鲜血浸透的半面镖旗,旗帜的边缘已经烧焦卷曲,但她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大祭司冰冷尸身旁那枚滑落的密信上。那是一封用火漆封印的信,封印的印记确凿无疑是天武皇室的玉玺龙纹。然而,在晨光的斜照下,林昭昭敏锐地捕捉到火漆边缘有一圈极其细微的刮痕,那痕迹不像是意外造成,更像是有人用薄刃小心翼翼地撬开过,然后又用热蜡重新封上。一个尘封的记忆片段猛然撞入她的脑海。三年前,父亲最后一次押镖入宫,回来后曾与她闲聊时提起:“昭昭,你可知这皇家的玉玺印泥,除了顶级的朱砂,还秘混了西域进贡的龙脑冰片。此物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一旦遇上明火微烤,便会蒸腾出一缕幽幽青气,是为防伪之绝笔。”心念电转间,林昭昭蹲下身,指尖轻捻起那封密信的一角,悄无声息地凑近脚边一处尚在燃烧的残木余烬。她没有让火焰直接触碰信纸,只是让那股灼热的气流缓缓舔舐着火漆封印。一息,两息……就在第三息的瞬间,一抹若有似无的幽青色烟气,果然从火漆的边缘袅袅升起,在清晨的空气中扭曲了一瞬,随即消散。林昭昭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这封信,是伪造后重新封印的!大祭司手中的这封,根本不是真正的密令。真正的指令,早已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包了!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她心中炸响,让她浑身冰冷。¢e~8¢z`w?.¢n.e~t^有人在天武皇朝的心脏地带,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为远在北方的敌国皇帝铺平了道路!就在这时,沈明远缓步走了过来。他没有看那封密信,手中却捧着一件从陈伯尸身上找到的东西——那把磨得光滑的机关扳手。他的手指摩挲着扳手柄部,那里刻着一行比米粒还要细小的西戎古语。他凝视了许久,声音沙哑却异常肯定地开口:“陈伯……他不是单纯被胁迫的棋子。”他顿了顿,抬起眼,目光与林昭昭交汇,一字一句道:“他是一枚,双面棋子。”说着,他从怀中取出那张从地宫墙壁上拓印下来的火道图,将其与陈伯临死前用血写下的几个符号并排铺在地上。“我一直在想,陈伯为何最后没有拔出那把关键的钥匙。现在我明白了。”沈明远指着图纸与血书上一个共同的符号,那符号形如一扇门,门中却有一颗心脏。“‘风起时,门不开,心开。’这是扳手上那句西戎古语的意思。我刚刚才想明白,天阙城这‘焚城大阵’,它真正的启动条件,从来就不是那把铜钥匙,而是‘守门人’心甘情愿的献祭!”他深吸一口气,只有守门人,也就是陈伯,自愿将自己的心血注入阵眼,火引才能真正贯通全城。他最后没有拔钥匙,不是失误,更不是被敌人所阻……他是用自己的命,从内部,把这扇毁灭之门给彻底封死了!”“可他也知道,”沈明远的声音沉了下去,“真正的杀局,从来就不在城门,而在人心。”话音未落,太子已亲率一队禁军,从城内疾步而来,身后押着三名瑟瑟发抖的宫中执事。太子脸色铁青:“明远,昭昭,这三人,在祭天大典前后,都曾频繁出入‘祈福祭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三人身上,禁军的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ˉ×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林昭昭却摆了摆手,示意禁军退后。她不审不问,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三人,扬声道:“来人,取沈学士特制的‘声纹测谎鼓’来!”片刻后,一面蒙着不知名兽皮、薄如蝉翼的小鼓被抬了上来。沈明远解释道:“此鼓鼓皮以秘法鞣制,对声波的共振极为敏感。人若说谎,心跳、血流、声带的振动频率皆会产生常人无法察觉的突变,但这种突变,却足以让鼓面产生异常的颤抖。”林昭昭接过鼓槌,亲自站到鼓前。她环视三人,目光如刀,随即,她猛地敲响了鼓面!“咚!”第一声鼓响,清越悠长,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我问,你们可曾见过,祈福祭坛之下,有铜管通往地宫火道?”前两名执事几乎是抢着回答,声音尖利:“没有!奴才绝没见过!”鼓面平静,波澜不惊。 轮到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