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调调。

那侍女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拦路，吓得浑身一颤，脚下一个踉跄，盘中的茶水都险些洒了出来。

她连忙稳住身形，头垂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紧张与惶恐：

“公…公子，奴婢…奴婢要去给贵客奉茶，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奉茶？”苏辞嗤笑一声，从廊柱上首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

“这院里最大的贵客，不就是本公子我吗？你的茶，是给谁的？”

他每上前一步，那侍女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首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廊柱上，退无可退。

她怀里紧紧抱着茶盘，那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显得既可怜又无助。

“是…是给您几位同伴的……”她声音发颤，不敢抬头。

“哦？”苏辞己经站定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出手指，轻佻地就要去抬她的下巴，

“本公子渴了，你这茶，先喂我喝。”

眼看那根作恶的手指就要碰到自己，那侍女终于忍无可忍，一股羞恼之意压过了恐惧。

她猛地一偏头，躲开了苏辞的手，那双藏在阴影下的眸子抬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其中满是屈辱与怒火。

“公子请自重！”

这一眼，若是寻常人，怕是早己被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压吓得腿软。

可惜，她遇到的是苏辞。

苏辞看着她那双虽极力掩饰，却依旧难掩风华的凤眸，心中的笑意更深。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顺势抓住了她那只因为端着茶盘而显得无处安放的手腕。

“自重？”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将脸凑到她的耳畔，那副模样，活像个即将得手的恶霸。

那侍女的身子瞬间顿住，浑身都绷紧了，另一只手在背后下意识地就要掐向他。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一阵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一句轻柔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截然不同的声音，吹入了她的耳中。

“方才多谢老师出面帮扶了呢。”

“……”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那侍女，或者说，卓湘君，

整个人都宕机了。

他……他知道是她？！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他刚才……岂不是全都在故意演戏，故意轻薄她？！

她还以为他是见一个就调戏一个，连长相平平无奇的丫鬟都不放过，原来他..

这坏东西..

是故意折腾她的？

“你——！”

一股比方才被调戏时强烈百倍的热流，轰然冲上了卓湘君的头顶，让她整张脸，不，是连脖颈和耳根，都瞬间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猛地一用力，将苏辞狠狠推开，也顾不得什么伪装了，那力道大得让苏辞都踉跄了两步。

“铛啷——！”

她怀中的茶盘再也端不稳，连同上面的茶具一起，稀里哗啦地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卓湘君却看也不看，只是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眼神，死死地剜了苏辞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逆徒，你给本座等着！

随即，她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地、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那仓促的背影，怎么看都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狼狈。

苏辞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终于忍不住，畅快地笑出声来。

他弯下腰，从一地碎片中，捡起了一方因她方才动作太大而掉落的、绣着黑白双鱼图案的素雅手帕。

将手帕凑到鼻尖轻轻一嗅，上面还残留着一丝独属于她的、清冷又带着微甜的馨香。

“这意趣课，是越来越有趣了。”

小老师也是...

他心情颇好地将手帕收入袖中，转身悠悠然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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