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号码头,那个雨夜,柳眠“消失”的37分钟里,她接触过的那个神秘接头人身上掉落的,鸢尾花纹的打火机!后来在海上平台柳眠的呓语中确认,这就是胁迫者用来与她短暂联系的“信物”之一!
“泰坦之手内部流通的‘渡鸦’级一次性加密信标,表层伪装成打火机。内部核心已被我方技术破解并重新灌装。”澹台镜平静地解释,“信息已加密植入。触发方式:特定频率的声波震动密码(模拟海上钻井平台特有的低频共振噪音)。预设传递点:‘旧港’枢纽,第七废弃通风井,坐标已锁定。该位置电磁环境复杂,天然屏蔽常规扫描,是‘鼹鼠’网络已知的‘死信投放点’之一。按照其运作规律,下一次‘清道夫’经过的时间窗口是——”她看了一眼手腕上同样纤薄的银色腕表,“23分钟之后。”
佟烈看向漆雕墨:“墨守,这个‘包裹’,需要一只‘无形的手’,把它精准地‘遗失’在那个老鼠洞里。不能留下任何指向我们的痕迹。必须是‘意外’,是‘疏忽’,是他们自己‘幸运’地捡到的。” 他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也带着一丝深沉的托付。这步棋极其凶险,一旦被对方识破是故意泄露,不仅前功尽弃,更会彻底暴露己方意图,甚至加速对方的毁灭行动。
漆雕墨的目光死死盯住沙盘上那个闪烁着微光的“旧港”坐标点,再缓缓移到澹台镜手中那个冰冷的鸢尾花纹打火机上。这小小的金属物件,承载着他妻子曾经的恐惧和绝望,如今,却要成为他投向敌人心脏的一把淬毒匕首。战友牺牲的灼痛、对柳眠安危的忧虑、自身前途未卜的沉重、尉迟锋冰冷质询的回响……无数股力量在他胸腔里激烈碰撞、撕扯。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安全屋内冰冷而浑浊的空气。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给我。”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的锋利。,小!说-宅` -勉/沸′越\渎^
澹台镜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或眼神交流,干脆利落地上前一步,将那枚冰冷的、带着不祥鸢尾花纹的银色打火机,轻轻放在漆雕墨摊开的掌心。金属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骨髓,让他握着“渡鸦”信标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那上面残留的,仿佛是柳眠被胁迫时无助的体温,冰冷刺骨。
“行动窗口,23分钟。”澹台镜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报时如同冰冷的机械,“‘旧港’区域外部监控已按计划制造了17秒的周期性‘无害’盲区。盲区同步倒计时:开始。”她手腕上的微型投影射出一串鲜红的数字,悬浮在空气中:17:59…17:58…
漆雕墨猛地攥紧拳头,将那枚象征阴谋与反击的信标死死握在手心,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不再看佟烈,也不再看澹台镜,转身,大步走向安全屋那扇沉重的合金门。合金门感应到他的接近,无声地向两侧滑开,泄露出外面走廊刺眼的白炽灯光,瞬间将他孤绝的背影吞噬。
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将安全屋内幽蓝的沙盘光影和沉重的空气彻底隔绝。
佟烈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漆雕墨消失的方向,仿佛要穿透厚重的合金门板,看到那个正独自走向风暴中心的背影。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镜鉴。”
“佟局。”澹台镜的目光从闭合的门上收回,落在战术沙盘上“旧港”那个坐标点上,指尖在数据板上飞快地操作着,调出周边所有可用的监控探头和传感器信号,准备进行远程监控。
“启动‘回声’协议,”佟烈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对柳眠工程师所在的安全屋,实施最高级别主动防御监控。所有异常接触企图,包括来自我们‘自己人’的未经授权访问…格杀勿论。” 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冰冷的铁血意志。柳眠,这个刚刚脱离虎口的工程师,在佟烈的棋盘上,已然成为另一个无法忽视的、可能致命的变数。
澹台镜操作数据板的手指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丝毫质疑,只是用更快的速度输入了一连串复杂指令。数据板上代表滨海安全屋的图标瞬间被一层刺目的血红色轮廓线包裹,无数细小的防御协议标识如群星般点亮。
“是。‘回声’协议启动。安全屋‘堡垒’状态激活。”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在这份平稳之下,仿佛有什么更深沉的东西在无声涌动。佟烈的命令,无疑是在柳眠身边筑起一道冰冷的铁壁,同时也将她彻底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