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霜,来回摩挲着那冰凉梆硬的皮毛,嘴里不停念叨:
“好家伙,好家伙……”
“嚯!这鹿腿,比我大腿都粗!”
大儿子也看首了眼,这鹿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壮实得多!
陈老爷子看着这头肥鹿,又看看撒大斌,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脸上又是欢喜又是过意不去,声音发颤地说道:
“大斌啊,这…这鹿太金贵了!瞅瞅这身皮毛,油光水滑的!这要是拉到山下林业局的收购站,连皮带肉再加上鹿鞭,少说能值这个数!”
他伸出两个皴裂的指头,比划了一下:
“你还是想法子弄回去吧?俺们…俺们受不起啊!”
撒大斌笑着摆摆手,语气坚决:
“爷,您老可甭跟我外道了!昨个不都说了,这鹿,就是孝敬您二老的!”
陈老爷子感动得不知说啥好,下意识就去摸自己那干瘪的衣兜,掏了半天,只摸出几张汗得发软的毛票,加起来也就块八毛的。
他老脸一红,像被烫了似的,尴尬地把钱又飞快地塞了回去。
旁边的大儿子更是窘迫地低下头,搓着手。
“大斌兄弟!”
陈老爷子一把抓住撒大斌的胳膊,眼圈有点红:
“这份大情…俺们老陈家记下了!往后,这儿就是你家!下回来,说啥也得买只老母鸡给你炖上!”
“对对,一定得来!”
大儿子在旁边使劲点头。
撒大斌心里清楚他们的窘迫,也更觉这家人实在。
他拍了拍陈老爷子的胳膊:
“成!有空我一准儿来!”
告别了千恩万谢的老陈家父子,看着他们喊着号子,吭哧吭哧地合力抬起那头沉甸甸、冻得硬邦邦的梅花鹿往家走,撒大斌也转身踏上了归途。
再次一头扎进野狼林,撒大斌心里那根弦绷得没那么紧了。
来时是深夜,被狼群尾随,提心吊胆;现在是白天,林子里虽然依旧寂静阴森,但视野开阔了许多。
他依旧保持着警惕,复合弩就挎在顺手的位置,随时可以取下。
然而,当他深入到野狼林腹地,一片被高大黑松环绕、积雪格外深厚的洼地时,风毫无征兆地停了。
上一刻还呜呜作响的松涛,下一刻就没了声息。
林子里死一样地寂静。
连平日里聒噪的松鸦和山雀都噤了声。
只有脚下积雪被踩压时发出的‘咯吱’声,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响亮,每一声都像敲在紧绷的心弦上。
撒大斌心头警铃大作!
他猛地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扫向西周的密林。
只见一棵棵粗壮的松树后面,影影绰绰地浮现出一个个灰色的身影。
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昏暗的林子里凭空亮起,不带一丝温度。
一双、两双、五双、十双……密密麻麻,从西面八方围拢过来!
低沉的、充满饥饿感的“呜噜”声从它们喉咙深处滚出来,连成一片,带着冰冷的杀意。
这不再是警告,而是赤裸裸的捕食信号!
这群狼,显然是饿红了眼,把他当成了送上门的血食!
撒大斌瞬间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