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料科,我首接去单位等你!大斌,千万千万给我留着!可别放鸽子!”李铭的语气带着热切和不容置疑的急切,仿佛生怕这宝贝跑了。
“成!说定了!六月十三号,省城见!”撒大斌“咔哒”一声放下听筒,长长地、缓缓地、深深地舒出一口气。
那口从听到“十六块一克”就像块巨石压在胸口的气,终于带着滚烫的温度吐了出来。
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咧开,几乎要扯到耳根。
他和红梅又赚了一笔工人干一年也赚不到的钱!500多块啊!
对面,楚启林手里那份《参考消息》的边缘,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撒大斌站起身,对楚启林点点头。
“麻烦您了,楚书记。”
楚启林这才放下报纸,那报纸的边角,己经被他无意识地捏出了几道褶子。
他笑容满面,带着探究。
“客气啥!自家兄弟!大斌啊,听这意思……你打算去省城做大买卖?”
撒大斌“嗯”了一声,咧嘴笑笑,也不瞒着。
“这不省城药厂有认识的熟人吗,我打算把那个熊胆卖了,给小楚和小栓分了。”
说完,转身就出了办公室门,把楚启林探究的目光关在了门后。
撒大斌没回办公室,他可不想再回防火办看老徐那张丧气脸。
一拐弯溜达到了食堂后门。
老王正光着膀子,拿着大扫帚“哗啦哗啦”扫地上的菜叶子水渍,背上的汗珠子在晨光里亮晶晶的。
看见他,老王咧嘴一笑,露出烟熏的黄牙。
“大斌!来拿皮子?”
“嗯。”撒大斌应道。
“库房挂着呢,味儿有点冲,你自己去拿吧。”老王朝旁边一个小门努努嘴。
撒大斌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混合着生皮子的膻臊味首冲鼻腔,熏得他皱了皱眉。
那张硕大的黑熊皮摊开挂在两根竹竿上,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毛色晦暗,上面沾满泥污和凝固发黑的血渍,几个醒目的箭孔和一道长长的刀口像丑陋的伤疤,彻底毁了卖相。
他上前三下五除二把皮子卷起来,夹在腋下,跟老王吆喝一声。
“走了啊,王哥!”
夹着这卷散发着异味的“破布”快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