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就进了隔壁的楚启林书记办公室，他得打电话，把手里的熊胆变成实实在在的钱！

抬手，“笃笃笃”，敲了三下。·兰~兰-雯?穴` ￠已¨发·布/醉\歆·章/洁¨

“进来。”楚启林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撒大斌推门进去。

楚启林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捏着份过了期的《参考消息》，见他进来，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像朵盛开的菊花。

“哟，大斌来了！快坐快坐！咋样，昨儿累坏了吧？那大黑瞎子，可真是场硬仗！”

他顺手把报纸放到一边，目光热切。

“还行，楚书记。”撒大斌在旁边的木头椅子上坐下，单刀首入，“想借您电话使使，往省城挂个长途。”

“打！随便用！跟我还客气啥！”楚启林非常痛快，把桌上摇把电话机往撒大斌这边推了推。

他顺手又拿起了那份《参考消息》，眼睛看似落在报纸上，耳朵却悄悄支棱起来，像雷达一样。

撒大斌抓起冰凉的听筒，用力摇了几圈手柄。

“喂？总机？接省城，04515487。”他声音平稳。

电流滋滋啦啦响了一阵，听筒里传来接线员模糊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终于接通了。

“喂，哈药二厂吗？麻烦转121分机，我找原料科的李铭。,墈\书_屋￠小_税/枉· .嶵?歆?彰.结¨哽`鑫?筷?”

又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片刻，听筒里传来一个略显严肃、带着点鼻音的声音。

“喂？哪位？”

“李哥！是我，海浪河林业局的撒大斌！”撒大斌声音拔高了一点，带着点熟络劲儿，“就是在丹江市杨区长家里，咱们一块儿喝过酒那个……”

“撒大斌？”电话那头的声调瞬间拔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喜，“哎呀！是你小子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嘿，前天我和汤老还念叨你呢！说不知道你小子钻在山里又鼓捣出啥稀罕玩意儿没？”

撒大斌嘴角咧开。

“李哥，这回真有好东西！弄到个大黑瞎子的胆！个头……足有红萝卜那么大！”他空着的手比划着，尽管对方看不见。

“嚯——！”电话那头传来清晰无比的倒抽凉气声，紧接着是椅子腿蹭地的声音，“真的假的？那么大个儿？我的天爷，这可是稀罕物！东西在你手里？成色咋样？没破吧？”连珠炮似的问题砸过来。

“刚到手，风干着呢，囫囵个儿的，成色顶顶好！乌黑发亮！”撒大斌语气斩钉截铁，又问道：“你们药厂收熊胆是什么价？”

李铭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腔调。\萝!拉\小_说~ _蕞·鑫￠漳?洁-庚!辛·哙^

“大斌，咱国营药厂收熊胆，规矩严，分级细。按你说的这成色、个头，没跑，绝对是特等！现在全国定的统收价，特等十六块钱一克！一等十三块，二等十块。那些品相差的黑胆、菜花胆就便宜多了，五六块顶天了。你那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十六块一克！铁定的！”

撒大斌的心“咚”地一声，像被重锤擂了一下，狠狠撞在胸膛上！

**“十六块一克！”**

他脑子里“噼里啪啦”闪过算盘珠：上次在家卖给李大夫那个小熊胆，是按“钱”算的，一钱三十块！李大夫还首说给的是高价。

可这一钱是五克啊！算下来一克才六块钱！

跟药厂这十六块一克比起来，差飞了！

他下意识地飞快换算：自己怀里这宝贝，风干了少说也得有十五钱重（七十五克）！十六块一克...那一共就是...一千二百块？！

这念头像道闪电劈进脑海，震得他指尖发麻！

他攥紧了听筒，指节绷得发白，声音努力压着平稳，却透出抑制不住的微颤。

“李哥，货真价实！绝对的特等货！分量...分量也足着呢！”

“好！太好了！这样的好东西，有多少我们厂要多少！价钱就按特等走，十六块一克！一分不少你的！”李铭说得斩钉截铁，“不过大斌，我现在人搁京城开药材交流会呢，得下礼拜五，也就是六月十三号才能回省城。你啥时候方便？”

撒大斌立刻接话，声音斩钉截铁。

“李哥，我这边好说！那就等你回来！六月十三号上午九点整，我准时到厂里原料科找你！”

一千二百块！这趟省城，太值的跑一趟了！这念头像滚烫的烙铁印在心里，他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行！没问题！说定了！六月十三号上午九点，哈药二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