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报出一个让空气都凝固的数字。

“净重八十一点二五克！”

“八十一克二五！”

李铭一拍大腿，声音高了八度：

“好家伙！大斌，你这一个顶别人两个！按咱们说好的特等品，十六块钱一克……”

他一把抓过桌上的算盘，“哗啦”一声抖开，将所有珠子归位。

手指翻飞，“噼里啪啦”一阵爆豆般的脆响后，猛地停住。

“正正好好，一千三百块整！”

李铭的声音斩钉截铁。

这个数字，连他自己报出来，心头都忍不住狠狠一撞！一千三！这在1980年，绝对是一笔能砸晕普通人的巨款！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神，拉开抽屉。

拿出公章和一式两份打印好的“原料收购单”，低头在上面填写好金额。

“啪！啪！”盖上公章印，推到撒大斌面前。

指着“交售人”后面的空白处：

“大斌，来，在这儿签名按手印！”

撒大斌看着单子上那醒目的“壹仟叁佰元整”和阿拉伯数字“1300.00”，嘴角咧开了。

他拿起蘸水笔，在“交售人”后面，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写下“撒大斌”三个字，又在名字上按下鲜红的指印。

赵红梅也凑过来看，眼睛里亮得像有两团火。

“走！财会室领钱去！”

李铭收起一份单子，自己留一份，领着两人穿过安静的走廊，到了走廊尽头的财会室。

财会室里一股浓烈的印泥和旧账簿特有的纸张气味。

一个戴着蓝色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会计正在打算盘。

李铭把收购单递过去：

“王会计，原料科收的特级熊胆，付现款，一千三百整。单子在这，章都齐了。”

王会计接过单子，抬眼打量了一下撒大斌和赵红梅，没说话，拉开抽屉，拿出厚厚一沓用牛皮纸条捆好的十元“大团结”。

她数出整整十三沓，又拿出一张付款凭证。

“数数吧。”

王会计把那一摞钱推到撒大斌面前。

撒大斌没动，首接把钱推给了旁边的赵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