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他又拍拍胸脯。
“加上我装卸队这活儿,日子真比从前松快多了!手里有点活钱儿了!小舅……记着你这份情!”
撒大斌点点头:
“小舅母,明个你上班时,替我把五斤秋林红肠给章所送去,油纸包好。”
他指了下红肠:“就说我没时间,等入冬再去看他。”
吃完饭,小舅母把剩下的溜肉段、排骨、锅包肉、烧茄子,全部装进一个塑料袋里。
把剩菜汇到一起吃,叫吃折箩,是80年代普通家庭难得的美味!
西个人腆着肚子出了饭店门。
夏夜的风带着点凉气儿,吹散了身上的油烟味。
小舅和小舅母一路把撒大斌和红梅送到大路口。
正好一辆架着蓝布棚子、套着匹枣红骡子的大车板‘嘚嘚’地小跑过来。
撒大斌扬手叫停,上了车。
“快回去吧小舅!天黑了!”
红梅在车上摆手。
张振邦和陈玉兰站在昏黄路灯下,身影拉长,热络地朝骡车方向使劲挥手:
“路上慢点儿啊!有空常来家!”
目光追着骡车,首到拐弯没影了。
“嘚——驾!”
车把式轻喝,鞭梢在空中虚甩个响儿,大骡子嘚嘚地小跑起来。
骡车慢悠悠地“咯噔咯噔”晃荡着,刚晃过邮政局那刷着绿漆的门脸。
撒大斌拍了下赶车人的肩膀:
“师傅,劳驾,靠边停一下,我两步道儿就回!”
撒大斌跳下车,拎着礼物兜子,快步钻进宋大川家那条胡同。
熟悉的木板小院门紧闭着,一把大锁挂在门鼻儿上。
撒大斌扒着门缝往里瞅,屋里黑洞洞,窗户没一丝亮。
他回身快步走回骡车,踩着车轱辘一蹿上了车板,把手里那沉甸甸的网兜往旁边行李堆里“噗嗒”一撂:
“家里没人,锁着门呢。”
红梅立刻明白了:
“既然宋大哥去柴合上班了,那吕红姐八成是回娘家住去了。”
她语气里也带着点轻叹。
撒大斌遗憾地摇头,对着前头喊了一嗓子:
“师傅,妥了,走吧!奔森铁招待所!”
“嘚——驾!”
车把式的鞭子杆儿在骡子屁股蛋上轻轻一点。
骡车又“咯噔咯噔”地跑了起来。
骡车最终‘吁——’一声,稳稳停在了挂着白底红字‘海浪河森铁招待所’牌子的水泥台阶前。
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招来几只飞蛾扑打着灯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