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宋史》(卷317)载:“惟演出于勋贵,文辞清丽,名与杨亿、刘筠相上下。^墈¨书~君, .勉¢费?岳~读_于书无所不读,家储文籍侔秘府。尤喜奖厉后进。”《隆平集》(卷12)亦载:“惟演少富贵,能志于学,有文章与杨亿、刘筠齐名。常曰:‘学士备顾问,不可不该博’。故其家聚书侔于秘府,又多藏古书画。”(又见《东都事略》卷24)明末钱谦益亦评价曰:“公(钱惟演)童年召见,自以文学进身,为诗与杨亿、刘筠齐名,天下宗为‘西昆体’。常谓宰相之重,皆可杂以他才处之,惟翰林学士非文章不可。家聚书侔于秘府,修《册府元龟》凡千篇,诏与杨亿分为之序。”(120)
“西昆体”是以学问章句作诗著称。要作此类诗的人,需有大量的书籍阅读为基础。杨亿、刘筠二人出身台阁,饱读皇家书籍,自然可以做到雕章琢句,诗文锦绣。而钱惟演能与两人齐名,大量的书籍阅读自然也必不可少。钱惟演的图书从何而来呢?据《十国春秋》、《长编》记载,钱氏家族嗜好藏书的人不在少数,而钱惟演自幼好学,于书无所不读。′兰?兰_闻.血. ?埂/薪?最-全.因为生活在世代藏书的家族,钱惟演才有可能“家聚书侔于秘府,又多藏古书画”。设想如此“侔于秘府”的藏书,其图书累积仅靠手抄肯定是难以办到的,吴越国印经的史实亦可反证于此。
当然,我们应该承认通过抄写至书籍万卷以上的事例也并非没有。据史载,隋唐以来形成的写经风气至五代仍有遗留。《宋高僧传》(卷14)载,唐京师崇圣寺寺僧,会稽人释文纲,“刺血书经,向六百卷。”《宋高僧传》(卷26)又载,唐朔方灵武龙兴寺僧人释增忍,“刺血写经,总二百八十三卷”。而国家图书馆收藏有一部血书《观音经》,卷尾题记云:
天复二年壬戌岁(902)七月廿五日,主持三峗禅师愿会,发心刺血,敬写此《金刚经》一卷、《观音经》一卷,今已终毕,故记。以此写经功德并持回施当真圣主,保寿遐长,浃主千秋,万人安乐。(121)
三峗禅师刺血写经是为了表明自己心中的虔诚,然而通过刺血抄书,由于血量限制、血液凝固等因素,抄写起来难免会受到局限,抄写数量也会受影响。*狐`恋/雯-茓? /罪`辛!彰!劫·耕-欣*哙,或许,直接用笔墨抄写会大不相同。
《宋高僧传》(卷26)载,唐湖州大云寺僧释子瑀,“前后写经三藏,凡一万六千卷”。《宋高僧传》(卷6)载,唐代“福寿寺尼缮写《大藏经》,每藏计五千四百六十一卷”。释子瑀是个信念坚定的有闲之人,其抄书穷极一生,至多也不过万余卷。而若要抄完佛经三藏,则需穷极寺院人力缮写。试想,如若以此抄书速度来生产书籍,那么世人无需再做它事,只需日日在家抄书,世间方可有多人累积藏书至万卷以上。
事实上,从雕板印刷的发明过程看,佛教徒虔诚地抄录经书对印刷术的产生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由于当时佛教信众众多,需要大量地复制佛经来满足信众,于是当时有了写经生这样的职业。然而,即便这样,供需之间仍然有大量的缺口。印刷术正是在这样的社会需求下应运而生的,敦煌的经卷考古发现都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五代时期,南方吴越国的情形也与此类似。从考古发现来看,为了便于佛法的普及推广,五代时吴越国的佛经则更多是通过雕版印刷进行生产。由于历代钱越王都崇佛非常,是故五代至宋初,吴越国刻印了相当数量的佛经,吴越国的雕印技术更多地在其佛经雕印中体现出来。
1917年,湖州天宁寺改建成中学校舍,工人于石幢象鼻中发现有《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陀罗尼经》数卷。卷首扉画前有:“天下都元帅吴越国王钱弘俶印《宝箧印陀罗尼经》八万四千卷,在宝塔内供养。显德三年丙辰(956)岁记。”(122)1971年,安徽无为县中学在宋代舍利塔下砖墓小木棺内,又发现了同样的一卷。张秀民看到“无为县”不在当时吴越国版图内,由此感叹当时印本流传之广。(123)
另外,1924年甲子八月,在吴越国王为王妃黄氏所建的杭州雷峰塔倒掉时,也发现有《宝箧印陀罗尼经》。不同的是,此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