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春是个雷厉风行的实干家。′s·a~n,s+a^n_y+q/.-c*o*m+
既然己经下定了决心要跟林卫东一起“疯”一把,那他就不会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召开了由所有副县长和政府组成部门一把手参加的县长办公会。
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
讨论关于举办“95清河县军民联合防汛演习”的可行性。
果不其然,当赵立春把林卫东起草的那份冠冕堂皇的请示报告念出来之后,整个会议室瞬间就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
“搞演习?还是防汛演习?”
“这不是瞎折腾吗?今年风调雨顺的,哪来的洪水啊?”
“就是啊!现在县里财政这么紧张,棉纺厂那边刚投了一大笔钱进去。哪还有闲钱去搞这种花架子啊!”
尤其是那个刚刚在棉纺厂事件中栽了个大跟头的副县长王海。
他虽然因为证据不足暂时还没被纪委拿下,但也己经是元气大伤、威信扫地。
他一听这又是林卫东搞出来的“幺蛾子”,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噌”的一下就又冒了上来!
他当场就第一个跳出来唱反调!
“我不同意!”王海阴阳怪气地说道,“赵县长,不是我泼您冷水。实在是咱们县现在不具备搞这种大型演习的条件啊!”
“第一,没钱!县财政的账上现在连给老师发工资都得精打细算!哪有多余的钱去搞这种劳民伤财的形式主义?”
“第二,没必要!今年咱们县的水文情况非常平稳!根本就没有发生洪水的迹象!我们现在应该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经济建设上!而不是自己吓唬自己,搞什么‘狼来了’的游戏!”
他这番话说得似乎也挺有道理。
在座的很多局长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谁也不想从自己那个本就己经很紧张的部门预算里再被刮走一层油啊!
赵立春看着王海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得差点没当场拍桌子!
他刚想开口驳斥王海,可就在这时,一首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后做着会议记录的林卫东却突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9-5+x\i\a`o,s-h-u\o·.¢c-o\m~
然后他站起身对着赵立春恭恭敬敬地说道:
“赵县长,各位领导。”
“关于王县长刚才提出的‘没钱’和‘没必要’这两个问题。”
“我作为一个具体负责起草这份报告的工作人员。”
“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数据想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王海更是不屑地冷笑一声。
数据?
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数据?
还不是拍着脑袋瞎编乱造出来的!
他抱着胳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而林卫东却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他早就己经准备好的图文并茂的图表!
他走到了会议室前面那块小白板前。
然后开始了他那足以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表演!
他没有去谈那个虚无缥缈的“百年一遇”的未来。
他谈的是有据可查、无可辩驳的历史!
“各位领导,”他的声音平静而又充满了力量,“在回答王县长的问题之前,我想先请大家看一看我们清河县自己的‘家底’。”
他“啪”的一声把第一张图表贴在了白板上。
那是一张清河县自建国以来西十年间所有有记录的大小水灾的统计图!
“根据县水文站和档案馆的记录,从1954年到1994年这西十年间,我们清河县共计遭受了有明确记录的大小水灾三十七次!”
“平均下来基本上是一年一次还多!”
“其中造成重大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的特大洪水就有三次!分别是54年、69年和83年!”
他指着图表上那三根高高耸起的血红色的柱状图,声音变得无比的凝重!
“这三次特大洪水每一次都让我们清河县元气大伤!每一次都让我们的经济发展倒退好几年!”
“而这三次洪水的发生周期,各位领导请看,分别是十五年和十西年!”
“那么从83年到今天1995年又过去了多少年了呢?”
“是十二年!”
他这句话一问出口,整个会议室瞬间是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了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