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是啊!
按照这个规律,那下一次特大洪水岂不是近在眼前了?!
王海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一下。/0/0?小?税*惘. ,冕/费·跃¢毒,
但他还是强撑着嘴硬道:“哼!这……这不过就是个巧合罢了!谁能保证洪水就一定会按照这个周期来?!”
“好。”林卫东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王县长说得对。历史规律确实不能完全代表未来。”
“那我们就来看看更科学也更首观的东西。”
他“啪”的一声又把第二张图表贴了上去。
那是一张更加复杂也更加专业的清河县防汛体系脆弱性分析模型图!
“各位领导,这是我们清河县目前所有防汛堤坝的一个基本情况。”
“我们全县共有大小堤坝一百二十七座。其中达到国家规定的一级防洪标准的只有三座!就是县城周围这三座!”
“而剩下的一百二十西座大部分都是在六七十年代由人民公社组织修建的土石大坝!”
“这些大坝当时的设计标准最高也只能抵御二十年一遇的洪水!”
“而且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雨侵蚀,这些大坝的坝体早就己经是千疮百孔,隐患重重!”
“我这里有一组更可怕的数据!”
林卫东的眼神突然变得像鹰一样锐利!
“根据我对全县所有堤坝的土样分析和数据建模推演。”
“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一旦我们遭遇超过三十年一遇级别的洪水!”
“那么我们全县至少将有百分之七十的堤坝会在洪峰到来的十二个小时之内全线崩溃!”
“届时整个清河县的下游平原,包括六个乡镇、八十三个行政村都将在一天之内变成一片泽国!”
“而我们现在所谓的‘应急预案’、所谓的‘抢险物资’,在那种级别的灾难面前将起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作用!”
“那将不是一场我们可以抗衡的洪水。”
“那将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林卫东这番话说得是字字泣血,句句惊心!
他没有去谈那个虚无缥缈的“98年”。
他只是用最冰冷、最残酷也最无可辩驳的科学数据,把一个血淋淋的可怕的现实给赤裸裸地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就是——
他们引以为傲的所谓的“防汛体系”根本就是一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整个会议室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后怕!
他们都被林卫东描绘出的那副可怕的末日景象给彻底吓住了!
就连王海此刻也是面色惨白,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想反驳,可他拿什么去反驳?
反驳数据?还是反驳科学?
他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上!
而林卫东看着眼前这被自己彻底镇住的场面,知道自己该进行最后的致命一击了。
他收起了所有的图表,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领导。
他的声音不再激昂、不再冰冷,而是变得无比的诚恳和沉重。
“各位领导。”
“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可能有些危言耸听。”
“我也知道县里的财政确实很困难。”
“但是我想说的是。”
“钱没了我们可以再挣。”
“经济落后了我们可以再发展。”
“可是老百姓的命要是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们可以用过去的经验去判断一场普通的雨会不会下大。”
“但是我们绝对不能用过去的经验去赌一个我们谁也输不起的不确定的未来!”
“因为一旦我们赌输了,那我们就将成为整个清河县历史上的千古罪人!”
“所以我恳请各位领导!”
“为了我们脚下这片土地。”
“为了那几十万信赖我们的父老乡亲。”
“批准我们这份可能有些‘杞人忧天’但却至关重要的演习方案!”
说完,他对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整个会议室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但是这一次那寂静里不再有怀疑、不再有轻视,只剩下了深深的震撼和沉思。
赵立春看着那个为了自己的信念不惜与全世界为敌的年轻人,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他知道自己该站出来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林卫东的身边,把手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