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死寂无声。*鸿,特/晓_税′王· +耕.薪^嶵/全^
兵部尚书屠万山的笑容,僵在了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林知节,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总是睡眼惺忪的年轻人。
“林知节!”屠万山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沙哑尖锐,“你……你血口喷人!在朝堂之上,污蔑我边关将士,你该当何罪!”
“污蔑?”林知节脸上的笑容,愈发纯良无害。他对着龙椅上的皇帝一躬身,“陛下,臣不敢空口无凭。臣这里,有几本从云州带回来的趣闻杂记,想请诸位大人,一同品鉴。”
他话音刚落,大太监张承言便会意地一挥手。几名小太监立刻将一本本由周正团队整理出的、关于“吃空饷”的“幽灵兵”名册,分发到了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的手中。
户部尚书刘诚翻开册子,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上面,一个个“幽灵”的名字,与一个个具体的军饷数额,对应得清清楚楚,触目惊心。
“荒唐!一派胡言!”一名将门出身的兵部侍郎跳了出来,指着林知节怒斥,“伪造账目,构陷忠良!林知节,你安的什么心!”
将门众人,也纷纷附和,大殿之内,再次嘈杂起来。他们人多势众,声音洪亮,企图用声浪,将这致命的指控淹没。
林知节依旧不为所动。!咸.鱼?看,书- _首!发/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等他们表演。
首到皇帝李世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林爱卿,”皇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光有账本,恐怕难以服众啊。”
“陛下圣明。”林知节再次躬身,“既如此,那便……传人证。”
话音刚落,太和殿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
阳光,从门外射入,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两队身披重甲的禁军,押着一个带着手铐脚镣、形容枯槁的囚犯,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当云州都尉屠勇,以及几名涉事的营官,看清那个囚犯的脸时,他们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那囚犯,正是他们派去刺杀周正的死士头领——阿牛!
“屠……屠都尉……”阿牛抬起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怨毒,“你……你不是说,会照顾好我的婆娘和娃儿吗……”
“轰!”
整个朝堂,彻底炸了!
刺杀朝廷命官!
这个罪名,像一座大山,轰然压下,让所有刚才还在叫嚣的将门中人,都失了声。
屠勇的身体,筛糠似的抖了起来,他指着阿牛,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是蛮族的奸细,是林知节找来陷害我的!”
“不认识?”林知节笑了。?如?闻′网? *首·发-他从袖中,又取出了一件物证。不是奏折,而是一个小小的、绣着“平安”二字的香囊。
他举起香囊,对着屠勇,也对着满朝文武,缓缓说道:“此物,乃是从刺客阿牛身上搜出。臣的学生、户部稽查使周正,在云州当地查访后发现,此香囊为阿牛之妻亲手缝制。更有趣的是,据布庄老板和香料铺掌柜指认,为阿-牛之妻购买这上等丝线和‘合欢散’香料的,正是屠都尉您府上的管家。”
林知节顿了顿,目光转向己经面无人色的屠勇,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屠都尉,您对一个‘不认识’的‘蛮族奸细’的家眷,可真是……关怀备至啊。”
这番话,如同一把重锤,将屠勇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击碎。香囊,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物证,却构建起了一条从屠勇府邸,到刺客家眷,再到刺客本人的、无可辩驳的联系!
屠勇看着那个香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双腿一软,当场瘫倒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林知节将那份最终的、由阿牛画押的、关于“通敌走私”的口供,连同那块刻着“屠”字的腰牌,呈递给了皇帝。
当大太监张承言用他那尖细却又冰冷的声音,将口供中“倒卖铁甲于苍狼部”、“私运药材出关”等字句,一字一句地念出来时。
整个太和殿,陷入了死神降临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罪名,吓得魂飞魄散。
贪腐,是死罪。
刺杀,是灭门之罪。
而通敌,那是株连九族、万劫不复的无间地狱!
屠万山,那位刚才还意气风发的老将,此刻,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浑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