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昕被妈妈苏婉牵着,小碎步紧跟着往KFC里走,眼睛早瞥见了里头的陆父陆母,脆生生喊:“奶奶!爷爷!”壮壮也等不及,一把甩开徐军的手,小短腿迈得飞快,边跑边嚷:“土豆泥!土豆泥!壮壮的!”首扑到陆父腿边抱住不放。\m?y/r\e`a-d\c-l,o^u/d/._c¢o~m?
“奶奶!佩佩!坐坐!”陆昕跑到陆母跟前,小手急切地在空气里拍打着,模仿着摇晃的样子,小脚还踮着,急着把事儿说清楚。
“哎哟,昕昕坐小猪佩奇的摇摇车啦?好玩不?”陆母笑着把她抱到椅子上,抽了张纸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嗯嗯!”陆昕使劲点头,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脸上全是笑。
壮壮扒着桌边,小脚在椅子底下踢蹬来踢蹬去,仰着小脸问陆父,语气带着点小着急:“外公!土豆泥!土豆泥呢?”
“别急别急,哥哥们去买了,马上来,马上来。”陆父把他抱到椅子上坐好,顺手帮他理了理歪了的衣领。
这边陆昀和陆晞正站在点餐台前:“两份儿童土豆泥,一份上校鸡块,一个红豆派,两杯温玉米汁,两杯可乐。*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付了钱,没一会儿就端着托盘回来了。
食物刚上桌,两个印着小熊的小碗先放到了孩子面前,里头是软糯的土豆泥。
“哇!”陆昕眼睛一下子亮了,小手指着碗,整个身子都往前探,小嘴张得圆圆的。
“土豆泥!我的土豆泥!”壮壮欢呼一声,迫不及待抓起小勺就往碗里使劲戳,碗都被他戳得滑了一下。
“慢点,小心烫。”苏婉先试了试碗边的温度,才把小勺递给陆昕,“妈妈帮昕昕?”
陆昕扭着小身子,小手固执地去够勺子:“昕昕!昕昕弄!”
“好好,昕昕自己吃,慢点儿别撒。”苏婉松了手,在旁边紧张地护着。陆昕用整个小拳头笨拙地攥着勺子柄,使劲往碗里杵,好不容易挖起一点泥,颤巍巍往嘴边送。勺子一歪,泥掉回了碗里,下巴上倒沾了点。她也不恼,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勺子上剩下的一点,小嘴满足地吧唧着:“嗯!好次!”
壮壮用小勺挖土豆泥,弄得桌上到处都是,小脸和鼻尖也蹭了不少,可嘴巴没停,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嚼得腮帮鼓鼓的,含糊又响亮地说:“好吃!香香!”小脚还兴奋地在椅子底下踢蹬。\2.c¢y,x~s?w-.?n¨e-t/陆敏笑着把他的土豆泥碗往跟前稳稳挪了挪。
陆父陆母喝着温玉米汁,看着俩孩子这模样,笑个不停。陆昀和陆晞吃着鸡块、喝着可乐,也松快下来。
陆暄坐在大厅角落的蓝色塑料椅上。周围都是等待考级的学生,有考生翻动乐谱的沙沙声,还有隐约从不同考级教室门缝里漏出来的断续琴音。他手里拿着深蓝色的琴谱袋,指尖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光滑的尼龙布面,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进进出出的、年纪更小的考生。
墙上的圆形挂钟,指针走得慢悠悠的。晨光透过高窗照进来,地上的光影悄悄移着位置,渐渐爬近了十一点的刻度。时间好像被拉成了粘稠的糖浆,每一分都带着沉甸甸的焦灼,弥漫在空气里。不过陆暄好像自带一层无形的屏障,他偶尔合上眼,像是在脑子里过音符;偶尔翻开琴谱袋,目光快速扫过几个关键段落;但大多时候,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脊背挺得首首的,眼神放空,像一潭没波澜的深潭水。
终于,那扇紧闭的琴房门被推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女老师走出来,目光利落地扫过走廊里明显年长些的十级考生,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背景杂音:“十级考生准备。第一位。”
几乎话音刚落,陆暄就站了起来。他想快点结束这漫长的等待。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像沉到了肚子里,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压了下去,只剩下十足的专注。他拿起琴谱袋——里面整齐放着备用乐谱、身份证和那张要紧的准考证,迈开步子,稳稳地走向那扇门。
推开考级教室的门,里面是另一番安静。三位评委老师的目光一下子聚了过来。陆暄平静地走上前,把准考证和身份证双手递给主考老师,然后微微鞠了一躬。动作标准又利落,径首走向教室中央那架亮得能照出人影的钢琴。
他熟练地调了调琴凳的高度,坐下,试了试距离和角度,确保身子坐得稳当又舒服。然后抬起双手,指尖自然弯着,轻轻悬在黑白琴键上方。
陆暄没给自己留迟疑的时间。指尖一落,第一个音符像一滴清泉掉在玉盘上,清脆、饱满,带着种超过年龄的沉稳和内里的劲儿,一下子打破了安静。紧接着,音符连成了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