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那张俊美轻狂的脸上，所有的嘲弄和戏谑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审视。那双幽邃如寒潭的眼眸死死钉在她惊慌失措、泪痕交错的小脸上。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他命令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首抵灵魂深处，“你刚才说的‘东西’，是什么？”

苏窈儿被迫仰着头，对上他那双毫无温度、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眼睛。

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所有的狡辩和退缩都被那冰冷的视线冻结在喉咙里。

她像个被戳破谎言的孩子，所有的勇气在瞬间溃散。

“呜…”她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泪水流得更凶了。她像是被吓坏了，也像是被逼无奈，终于带着浓重的哭腔，破罐破摔般地小声啜泣道，

“是…是西象令啦…我…我无意间在一本很旧的游记里看到过…关于其中一枚的线索…就在苏州…我想去找…找到了…给爹爹和姐姐...”

她一边哭诉，一边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还笨拙地想要去翻自己散开的包袱：“真的…那书…那书我还带着呢…上面画的图可像了…”手忙脚乱间，包袱里的点心滚落出来，衣物散了一地，狼狈不堪。

月无缺却并未低头去看那包袱。

他的目光，依旧如同最精准的锁链，牢牢地锁在苏窈儿那张哭得梨花带雨、充满了“愚蠢”的委屈和“天真”的懊悔的小脸上。

西象令。

苏州。

这两个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了波浪。

江湖人人梦寐以求的至尊信物，足以号令群雄，颠覆格局。

他幽冥教少主月无缺，确实也在找，多方刺探，至今也只掌握着零星碎片般的线索，真假难辨。

而这个盟主府娇养的金丝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哭鼻子的废物，竟然声称知道其中一枚的下落？还是在一本“旧游记”里？

荒谬！

可笑！

这简首是对他智商的侮辱！是这蠢货为了脱身编出的又一个拙劣谎言！

一股熟悉的暴戾和烦躁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想立刻掐断眼前这纤细脆弱的脖颈，结束这场令人作呕的闹剧。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