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极其微弱、近乎本能的首觉,如同黑暗中闪烁的萤火,顽固地冒了出来。,k-a′k.a-x`s.w^.!c+o.m,
她刚才脱口而出的慌乱,不似作伪。
更重要的是……她提到了“苏州”。一个距离云州千里之遥、与他掌握的某个极其模糊的线索方向,隐隐吻合的地点。
而且,最近他也不适合回教里,不如去苏州探一探,顺便办点事情。
月无缺的眼神,在冰冷的审视中,悄然发生了变化,眼底翻涌起一丝极其隐晦的兴味。
他扣在苏窈儿肩上的手指,力道微微松了几分,但依旧带着掌控的意味。
“苏州?”他缓缓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深沉的探究,“一本旧游记?”
“嗯!”苏窈儿用力点头,泪珠随着她的动作甩落,小脸上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急切和一丝被逼无奈吐露秘密的委屈。
“上面画着山…还有水…写着‘吴郡西南,灵岩之阴,古木为记’…我…我偷偷查了好多书,觉得就是苏州那边!” 她语速飞快,带着点小女孩炫耀自己“发现”的幼稚,急切地想证明自己不是胡说八道。
“吴郡西南…灵岩之阴…古木为记…”月无缺在心中默念,这几个词组合起来,指向性确实变得异常清晰——苏州城外的灵岩山!
这线索……也有点过于具体了...具体得不像是一个无知少女能凭空捏造的。.l+a^n¨l_a?n-w-x¢..c~o?m¨哪怕那游记是假的,这线索本身也具备了被追踪验证的价值.
一个完美的、主动撞上门的、带着“钥匙”的诱饵。
月无缺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抽抽噎噎、还在笨手笨脚试图收拾散落包袱的少女,如同看着一件从天而降的、意想不到的“工具”。
杀意和烦躁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绝对掌控感的算计。
他松开了扣在她肩上的手。
苏窈儿如蒙大赦,身体一软,差点跌坐在地,慌忙扶住旁边的墙壁才站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惊魂未定又带着点希冀地看着他,小声问:
“我…我都告诉你了…你…你能放我走了吗?”
月无缺没有回答。
他慢条斯理地俯身,用两根手指,极其嫌弃地拈起地上那个沾了灰尘的包袱一角,随意地抖了抖,将散落的几样东西粗暴地塞了回去,然后像丢垃圾一样,将那包袱抛回苏窈儿怀里。
苏窈儿手忙脚乱地抱住。
“走?”月无缺首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月光照亮他半边俊美的侧脸,薄唇勾起一抹冰冷而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纯粹恶意,却更令人心底发寒,
“就凭你?”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迫感再次将苏窈儿笼罩。~d¢i.y-i,k¨a*n~s\h~u-.+c′o+m?
“带着这种消息,孤身上路?”他微微倾身,气息拂过她光洁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危险,
“苏二小姐,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觉得江湖上那些闻着腥味就来的豺狼虎豹,会比本…比我更怜香惜玉?”
苏窈儿抱着包袱,被他话里的意思吓得小脸更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声音带着恐惧:“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月无缺唇角的弧度扩大,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冰,
“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上,本少...侠今日发发善心。”他刻意顿了顿,欣赏着她眼中的惊疑不定。
“你不是要去苏州证明自己吗?”他慢悠悠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石子投入苏窈儿的心湖,“正好,我也要去苏州办点事。”
“这一路嘛……”他的目光如同评估货物般扫过她全身,“山高水长,贼匪横行,你这细皮嫩肉的金娃娃,怕是走不出百里,就得被人剥皮抽筋,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满意地看着她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睛,继续用那冰冷而恶劣的语调,如同宣判般说道:
“所以,本少侠决定——屈尊降贵,亲自护送你一程。”顺便扣住你这个绝佳的用来威胁苏震天的人质,只是这后半句他没说。
刻意加重了“护送”二字,其中的利用和掌控意味不言而喻。
苏窈儿彻底呆住了,抱着包袱的小手无意识地收紧,指尖泛白。
她像是完全没预料到这个发展,那双还含着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无措和一丝被巨大“惊喜”砸晕的呆滞。
月无缺无视她呆愣的表情,首起身,恢复了那副冰冷疏离的姿态,仿佛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