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只是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天亮出发。”他丢下冰冷的西个字,如同命令,不容置疑。
“现在,找个地方蹲着,别碍事。再敢乱跑……”他眼神一厉,如同实质的冰刃刮过她的脖颈,“就把你丢去喂狼。”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巷子更深的阴影处,仿佛要融入那片黑暗之中,只留下一个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挺拔背影。
苏窈儿独自一人抱着包袱,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站在清冷的月光下。
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神依旧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惶和无措,像一只被遗弃在陌生街头、瑟瑟发抖的幼猫。
然而,在那无人窥见的、被浓密睫毛遮掩的眼底深处,所有属于“苏窈儿”的脆弱和茫然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属于夏夏的、一片冰冷而锐利的清明。
一抹极淡、近乎虚幻的弧度,在她微微低垂的唇角,一闪而逝。
这个月无缺,比想象中好骗啊。
月无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尾浓重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冰冷的余威和那句“天亮出发”的命令。
清冷的月光洒在空寂的后巷,照着她单薄的身影。她抱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背脊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汲取一点支撑的力量。
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更添几分萧索。
脸上的泪痕早己被风吹干,留下紧绷的触感。
那双曾盛满惊惶无助的大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巷口方向,里面只剩下茫然和一种被巨大变故砸懵后的呆滞。
她像一尊被遗弃在月光下的琉璃娃娃,精致、脆弱,又透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安静。
缩在墙角最深的阴影里,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下巴搁在膝盖上,双臂紧紧环抱着包袱,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夜,漫长而寒冷。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更夫模糊的梆子声,更衬得这后巷死寂得可怕。她一动不动,像只被吓坏了的小动物,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首到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熹微的晨光艰难地刺破云层,驱散了巷子里最深沉的黑暗。
烦死了,怎么还不来!干什么去了!
再不走,盟主府的人要发现她不见了都。
就在苏窈儿抱怨的时候,巷尾的阴影一阵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