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群后方,突然爆发出更惊恐的尖叫!几个挤在那里的命妇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散开。
人群散开处,赫然是刚才被巴图鲁带人扑倒的刺客!但那此刻已不成人形!
刺客仰面躺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皮肤表面正飞快地鼓起一个个核桃大小的、紫黑色的脓包!那些脓包以惊人的速度膨胀、破裂!噗!噗!噗!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黄色脓血四处飞溅!
脓包破裂的地方,皮肉竟如同被泼了浓酸,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嗤嗤作响地冒出白烟,飞快地消融、塌陷!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那消融的势头极其迅猛,从手臂蔓延到胸口,再到头脸!
“妖……妖术!”有人失声尖叫,吓得瘫软在地。
“退后!都退后!别碰那些脓血!”毛草灵厉声喝止想要上前查看的禁卫,自己也护着弘儿后退几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0-0^小!税+罔* ¨无?错,内/容!这景象太过骇人,远超寻常毒药。
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那刺客的整个身体连同身上的衣物,竟彻底化为了一滩不断冒着气泡、散发着刺鼻腥臭的黑黄色粘稠脓水!最后连那滩脓水都在滋滋作响中迅速缩小、蒸发,只留下地砖上一片焦黑的灼烧痕迹和空气中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一点骨渣都没剩下!
死寂。
比刚才的混乱更可怕的死寂笼罩了整个灵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所有人都被这恐怖诡异的一幕彻底震慑,面无人色。
拓跋弘死死抓着毛草灵的衣襟,小脸埋在她怀里,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毛草灵的心沉到了谷底。刺客死了,线索也断了。如此诡异霸道的化尸毒药,绝非寻常势力所能拥有。鹞鹰?还是……更可怕的东西?这深宫之中,究竟还潜藏着多少毒蛇?
“封锁奉先殿!所有在场人等,原地待命,不得擅离!”毛草灵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殿内残余的骚动,“内务府总管何在?立刻彻查今日当值奉先殿所有内侍、宫人,尤其擅离职守或行踪不明者!一寸一寸地搜,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魉,敢在先帝灵前作祟!”
她的目光如同冰锥,扫过殿内每一张惊魂未定的脸。恐惧在蔓延,但在这位刚刚以雷霆手段稳住朝局的皇贵妃面前,无人敢再有丝毫异动。
一场针对帝国心脏的暗战,在肃杀的灵堂之上,以最血腥诡异的方式,拉开了帷幕。无形的网,似乎正从四面八方,悄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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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的混乱被强行压下,弥漫的恶臭却顽固地钻入鼻腔,无声地提醒着方才的惊魂一幕。太医署的院判带着两个徒弟,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赶到,围着中箭的福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娘娘,”院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发颤,“此毒……霸道绝伦,前所未见!箭头所淬之毒,遇血则燃,蚀骨融肌……福公公能撑到此刻,已是万幸!若非那弩箭入肉不深,且似乎……似乎药力被某种东西稍稍阻滞了扩散,恐已步那刺客后尘!”他说着,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地上那片焦黑的污迹。
毛草灵坐在临时搬来的圈椅上,脸色苍白,额角纱布边缘隐隐透出一点暗红。弘儿被福禄拼死一撞,只受了惊吓,此刻已被张廷玉护着,暂时安置到偏殿暖阁歇息。殿内大部分宗亲大臣也被勒令退出,只留下几位核心重臣和负责查案的内务府、宗人府官员。赫连勃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殿角,阴影半掩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晦暗不明。
“阻滞?”毛草灵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声音因疲惫而略显低哑,“何物能阻滞如此剧毒?”
院判连忙躬身:“回娘娘,微臣仔细查验了伤口,发现……发现福公公贴身佩戴的一枚护身银符,似乎被弩箭擦碰过。箭上剧毒与银符接触处,有微弱的……中和迹象?虽极其有限,但确实延缓了毒素瞬间侵入心脉的速度!”他小心翼翼地从徒弟捧着的托盘里拈起一枚被血浸透、边缘有些焦黑变形的粗糙小银符,符上刻着模糊的梵文。
毛草灵目光一凝。这银符……她认得。是弘儿周岁时,先帝随手赏给当时还是小太监的福禄的,说是高僧开光,保平安。没想到这微不足道的小东西,竟在关键时刻成了福禄的救命稻草。
“无论如何,保住福禄的命!”毛草灵斩钉截铁,“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
“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院判如蒙大赦,赶紧指挥徒弟将昏迷不醒的福禄小心抬下去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