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泡在了酒里。
又辣,又涩,唇齿之中都冒出鲜血。
他喘了一口粗气,继续加大力度。
对方这才缓过劲来,想要反抗,可看见温砚雪那张脸后又像是见到了厉鬼——那张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在哪。”
温砚雪沉沉问。
没有得到回答。
“不说?”
说着,他轻笑一声,松开对方时——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扇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与冷宫里的妃子没什么两样了。
“啪——”
扇的对方吐出一口血来。
“把她交出来。”
也就是在松开的那一刻,空气涌来,让他的大脑陡然清醒了一些。
“你说....那只狐狸?”
听见“那只狐狸”,温砚雪似乎从恶魇里清醒了一些,那修士猛地咳嗽起来,一阵又一阵心慌。
捂着脖子连忙将林笙从储物袋里掏出来。
他颤抖着手把她捧到他面前,声音沙哑,低着头不敢看温砚雪。
“太...公子,给你,你就当作没见过我,好不好?”
温砚雪接过林笙。
他宛若一座雕塑,突然没了任何的反应。
也不像是太子了,也不像是妃子了,像是个山间失了爱侣的妖怪。
就连那几人落荒而逃时说他是“疯子”,他也毫无知觉。
首到周围所有人都不见了,他才感受到那不似往常的温度。他抱着林笙冰冷的身体,摸了摸她不再温暖的毛发。
“前辈,砚雪听话,您醒一醒吧。”
自然没人回他。
因为林笙己经死了,准确来说,是她的化身己经死了。
温砚雪往山下走,路过了林笙给自己刨的坟,他却看都没看那洞一眼。
首到他再次站在云隐宗的宗门之外,那接引弟子见他折返,顿时喜笑颜开:“师弟,你想好了要入我们宗了?”
“嗯。”
接引弟子完全不计较先前温砚雪不辞而别,笑呵呵道:“师弟啊,我们宗门现在正缺人才,就算你是废灵根我们也收,你千万别担心。”说着,他很自来熟地凑近温砚雪,目光顺势便落在他怀中那一团洁白之上。
黑袍锦衣,白玉发冠,貌似潘安,宛若谪仙一般的人。
可他面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再望向他那怀里毫无生命迹象的狐狸,接引弟子愣了愣,下意识问:“师弟为何要抱一只死狐狸?”
温砚雪终于有了反应,他微微侧过头:
“她没死。”
怎么会没死......死透了吧。
以为新来的弟子是在开玩笑,那师兄干笑一声:“师弟这玩笑还挺冷,和你人一样。”
温砚雪闭了闭眼,又伸出一只手,抚上林笙的额头,打断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在睡觉。”
“可这睡得也太死——”
猛地,接引师兄打了个寒颤,一看,原来是那长得极好的师弟一言不发望着他。
他似乎己经有了些疯魔了。
“你似乎比我要了解她?”温砚雪说完后,唇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完全不像是笑的笑,如果非要说——那顾寒觉得,他这位新进宗门的师弟是在威胁他。
他疯疯癫癫的,让他害怕。
因为他眼睁睁看他像是个病入膏肓不听医嘱的病人一般,站在月下,又重复了一遍他听不懂的话。
他说:“她平时很爱睡觉,今天只是多睡了一会。”
他垂下眼,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嘘。”
说着,他真的捂住了那死物的耳朵。
好像......他真的会吵醒她。
顾寒默默闭上唇,半晌后才低声问:“那她要睡多久?”
晚风吹起他鬓边长发,微红的眼眶泛起点点的水光,可他的声音却依旧冷静如常。
“等她原谅我,就会回来。”
可首到温砚雪走进云隐宗的大堂,测了灵根,被掌门收入门下,林笙也没回来。
温砚雪这句话,也成了笑话。
整整半月,林笙都没有醒。
林笙没有醒,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睡着了。
即使她的尸骨都僵硬了,那也只是睡着了。
因为这位平日不近人情的天灵根天才,将所有说实话的人都揍了一遍。
上到首席,下到刚入门的外门弟子。
顾寒的警告也从“千万不要惹我们首席”变成了“不想死就千万别提那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