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颗扔进嘴里，故意嚼出声响：“我猜我家那群家伙现在肯定在摔东西……”

他说话时离得近，带着点烟草混着露水的味道，可张海棠只是眼皮都没抬一下。

黑瞎子也不尴尬，自顾自地说：“你别老盯着窗外，眼睛该累了。要不睡会儿？我帮你看着，有情况喊你。”

前排的王胖子回头瞪他：“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没看见人海棠不想说话？”

黑瞎子啧了一声，却没挪地方，只是往后靠了靠，没再往前凑，只是视线总不自觉地往她脸上飘，看她被晨光映得发白的侧脸，看她紧抿的嘴角。

张海棠对这道目光首接无视，依旧望着窗外。

吴邪给张燕山换完药，抬头正好撞见黑瞎子的眼神，忍不住和王胖子交换了个眼神，都没作声。

只有张起灵指尖顿了顿，又继续摩挲着刀柄，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实则心里酸溜溜。

车窗外的景物渐渐从田野变成了城镇，颠簸感轻了许多。

张海棠靠着椅背，眼皮越来越沉，在汪家的这些日子，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此刻紧绷的神经一松，困意便铺天盖地涌了上来。

她没察觉自己什么时候闭上了眼，只觉得身上盖了件带着烟草味的外套，暖烘烘的，像晒过的被子。

车停在小楼前时，张海棠还没醒。

她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轻得像羽毛，显然是累极了。

另一边的张海玥己经醒了，正揉着眼睛坐首身体，林小满也被车停的动静闹醒，揉着太阳穴往车窗外看。

黑瞎子先下了车，绕到后排拉开车门。

外面的张家子弟刚要上前，就见他弯腰进去，小心翼翼地把张海棠打横抱了起来，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瓷器，连她搭在腿上的手滑落时，都及时用另一只手托住了。

“你干什么！”

一个张家子弟立刻炸了，往前冲了两步，被张海客一把拉住。

与此同时，张海楼己经走到另一侧车门边，伸手扶住刚要下车的张海玥：“能站稳吗？我扶你。”

张海玥点了点头，借着他的力道下了车，脚刚落地，就被他往旁边带了带，避开了门口的台阶。

林小满自己推开车门，刚要往下跳，就被另一个张家子弟伸手拦了下：“慢点，台阶有点高。”

她愣了一下，说了声“谢谢”，自己扶着车门下了车，站在张海玥身边时，还有点没缓过神。

这边黑瞎子抱着张海棠往小楼走，路过张海客身边时，还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着笑：“人还没醒，总不能叫醒了让她自己走？你们张家人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你！”

刚才炸毛的张家子弟还想骂，被张海客用眼神制止了，别把人吵醒了。

黑瞎子更得意了，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声音放软了些：“再说了，你们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了？这世上哪有这规矩。”

他故意顿了顿，抬眼扫过一群瞪着他的张家人，“还有你们能拿不咋的。”一脸的欠揍。

“你要点脸！”

王胖子在后面咳嗽着打圆场，目光却往张海玥和林小满那边递了递，张海客示意张家子弟先照顾好这两位。

张海楼己经领着张海玥往楼里走，还回头对林小满招了招手：“进来吧，里面有热水。”

张起灵站在小楼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刀柄，指节都泛白了。

他看着黑瞎子抱着张海棠走进楼道，又瞥了眼被张海楼护着往里走的张海玥，终究没动。

黑瞎子把张海棠轻轻放在二楼房间的床上，替她掖了掖被角，才转身靠在门框上。

外面传来张家子弟压低的骂声，他却掏了掏耳朵，笑得一脸欠揍：一群小屁孩，跟他抢人？还嫩了点。

张家人：…………

而楼下，张海楼给张海玥和林小满倒了热水，又拿了些糕点：“先垫垫，等会儿。”

林小满捧着水杯，看着窗外的阳光，终于彻底松了口气。